視線再次在人群中掃視，最終停留在一個中年男人身上。
許是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王爺眼中的中年男人緩緩起身。直視前方，沒有說話。
“我就是這裏的管事的，有事找我說話，不用為難我這些兄弟們！”那人挺直腰杆，分明沒有將問話的人放在眼裏。
“你倒是英勇，什麼叫為難你的弟兄？”王爺輕嗤一聲，眼底攪起一層晦暗不明的情緒。
“天不亮就帶著武器闖進來，我們這些無家可歸的人隻是在這裏落腳，犯了什麼罪，你們憑什麼抓我們！”那人看出他們是官府打扮，還想試圖為自己開托。
“為難？你覺得這話用在你身上合適嗎？”王爺挑眉，從微眯的眼縫中的餘光斜瞟著對麵的人。“你們洗劫蕭城，難道還有功不成！”
那人見事情已經敗露，沒有接著隱瞞的必要，一改先前的態度理直氣壯的態度，“既然都知道了，就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要殺要剮來個痛快的！”他不想和王爺多費口舌，顯然早就知道有今天，做好了付死的準備。
這人有五十上下，續著絡腮胡子，身材魁梧有力典型的西北漢子。看著眼前血性的男人，趙賢心裏但是敬佩他的幾分大義凜然。
“你死倒是不足惜，就沒有考慮過你身邊的這些弟兄們。”趙賢眼光看向地上蹲著的一眾，“你問過他們願不願意和你一起死？”將問題拋給了領頭人，讓他自己思量。
那人低頭看著自己的兄弟，眼中泛起一層水霧，情緒有些激動，向王爺靠近幾步被隨行的士兵攔下，情緒略顯激動。
“如果有辦法我也不想讓他們赴死，可是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官府會放過我們嗎？我們還能回到從前的日子嗎！”
“都是你們逼的，我們本是蕭城本分的莊戶人家，被抓去修建蕭城才弄的家破人亡，再也沒有了回頭路！”魁梧的西北漢子也有柔軟的痛楚，說道曾經的經曆，禁不住哽咽起來。
趙賢一直在旁邊觀察，準備尋找合適的契機找突破口，那人說完，他靈光一閃看來機會來了。
“你怎麼知道沒有回頭路？！”沒有開口說話的男人終於淡淡出聲，他往椅子上斜靠翹起修長的腿搭在另一條上，一臉的痞像，“就看你選不選了！”
趙賢將談判的餘地讓給了對方，讓他自己做選擇。
領頭的不禁疑惑，難道還有其他的生路可選，眼神裏帶著對王爺的審視，上下打量眼前氣宇不凡的男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慢條斯理闔動眼皮的趙賢，並沒有急著回答他，長臂一伸示意對方在不遠處落座，淡淡開口問道，“你的名字？”
“李澤，”他順著王爺指的地方小心坐下，回答他的問話。也好奇一臉冰封五官的人，到底想說什麼。
“漢人！”趙賢抬了抬眼皮，身子微正看向李澤。“既然是漢人，就更應該知道什麼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意思！”
李澤看向王爺沒有說話，更加不明白他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現在在你麵前隻有兩天路，”趙賢看著對方，見他沒有反應接著說，“第一條就是你早就想好的——賠上所有人的性命，我也方便交差。第二條就是投誠，做我舊城的守門官，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