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爺爺那一輩,在我的曾祖父這支下麵,他有五姊妹,而男孩子就隻有他一個,因為自己父親走的早,所以餓過肚子,到青年時期,還被家門看不起,欺壓,過著流離失所,衣食不足的生活。
我爺爺是從山洞裏麵走出來的,因為一直努力活著,才有了我父親,二叔和我三叔。奶奶的後家很遠,是爺爺出遠門做牛馬生意時認識的,自從跟了爺爺以後,也住山洞。在這一路的坎坎坷坷中,爺爺在風裏雨裏堅持著,奶奶陪著他,直到有了我父親,他們才勉強搬出山洞,在山洞上麵的一處空地搭了一間茅草屋,一家人才安定下來。
那時候,山林深處,山洞上麵,也就住著那麼一家人。
而我的曾祖父,聽我爺爺說起過,我們家是從麻布河由原來的七兄弟流浪而來,曾祖父便是這七兄弟之一;而我的曾祖母,出身於同鄉不同村的潘氏,據說也是通過貨物交換而來;小時候清明去掛紙,曾聽我的家門提及過,我的曾祖父曾參過軍,在抗日戰爭時期被日本鬼子炸傷了腿,抬回來後沒多久就去世了。
我不知道那時候的人是怎樣生存下來的,聽我奶奶講過,有了我爸他們三兄弟的時候,我曾祖母似乎對他們不是特別好,但老一輩的人都比較封建,愛長子;因為我爸是三兄弟裏麵最大的一個,所以也就多少被優待。那年頭,我爺爺也對我說過一年沒沾點油葷,有時候還經常餓肚子,無奈的時候就是趕著牛馬去很遠的地方搶糧食,我爸曾經就經曆過。
所以,因為失去了我曾祖父後,孤兒寡母的家庭形勢下,也就導致了我爺爺那一輩特別窮,我父親這一輩也窮,原因有很多種,或躲避當年的計劃生育,或被一些不為人知的恩怨糾紛迫害。總得來說,那一大家人就在那山洞上麵住著,以務農為生,開始過得還算平靜,隻是到了後麵,漸漸地,茅屋由原來的一間變成了四間,以至於最後鬧著分家;無數爭吵和無數辛酸,也在那時的記憶裏逐漸浮現且淒清。
那段歲月無聲且清唱,朦朧畫麵太多感傷,記憶殘缺卻若隱若現:
有黑夜裏在梯子岩去奶奶後家的畫麵,跨越了一個省,天沒亮就走著,翻過這一山,還有那一山;那狹窄而又幽長的小道,就是親戚來往的交通要塞,而半路上也常常伴隨驚險,有山寇搶吃的,當然他們也搶錢;除此之外,還要通過一條河,坐落在梯子岩下麵,每漲大水,舉步維艱。
有寒冬臘月,白雪飄飛,房屋周圍出現的許多小動物的足跡,或老鼠,或野兔,當然也有雞狗等的足跡;而人的,就很少很少了。
有粉紅的桃花,純白的梨花、李花,還有山上的山茶花、杜鵑花,山間雜物很多很多,朦朧時期就這些最入眼;除了山花,我記得一家三代每個季節都盼望著的果樹,就有核桃、板栗;春夏秋冬根據四季的不同而勞作,辛辛勤勤地隻為把日子過好,奈何歲月不如意,往往事與願違,物是人非事事休。
傳承啊,生生不息卻又物是人非,住了幾代人的地方可能有一天也會雜草叢生;終是看得見霧,卻看不清露,猜想著,走出了那地方,會更好!
可是,厚土啊,那心靈深處的的厚重感,我不知用何種語言去描述,那難以理解的情結,隻不過是一個接著一個的零碎畫麵,困住了一個嬰兒的心,卻埋葬了最老的人,就在那雜草叢生,今生今世永不能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