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朦朧的視線裏，這一眼仿佛萬年。
他的側顏在這個秋夜裏格外的冷，在某個瞬間，段小星甚至感覺有些陌生。
她揉揉眼睛，直起了身。
胳膊被壓得有些麻，段小星用力甩了甩，隨即被一隻手握住。
江凜捏了捏她的胳膊，細細軟軟的。
接著力道均勻的給她捏起來，酥麻的胳膊漸漸退去針紮般的感覺。
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是段小星覺得，氣氛或許有些曖昧了。
可江凜恰時鬆開了手，開始收拾桌麵上的書本。
段小星隻覺得今晚的江凜有些不太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她也不知道。
到了公交車的最後一站，段小星下了車。
江凜沒有說什麼，隻是從衣兜裏掏出了一個精致的盒子放在她手裏。
不知怎麼的，他遞過來的手還有些顫抖。
“聽說你生日快到了，生日快樂。”
他嗓音低啞，黑漆漆的眼睛看著段小星。
段小星接過，打開盒子，裏麵是一個周身通潤的玉鐲。
看上去價格並不便宜，可是段小星知道，這個鐲子對她來說可能不算什麼，對於江凜來說，這可能是他能給的最好的東西了。
段小星笑了，她把盒子遞給江凜。
江凜看著被退回來的盒子，遲疑了一瞬，接過，眼神暗淡。
他這是被拒絕了嗎？
也是，她看不上也是應該的，現在的他什麼也沒有。
段小星看他這幅黯然神傷的表情一笑。
她知道江凜在她或多或少會有些自卑。
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麼。
明明他在別人麵前都是不卑不亢的樣子呀。
她拉拉江凜的袖子，“江凜，你幫我戴上吧，好不好？”
她的聲音放得很輕，語調柔柔的，段小星覺得這應該是她最溫柔的時候了。
江凜輕輕點了點頭，拿出那個鐲子，牽起了段小星的手。
很輕很輕，一點一點的給她戴了進去。
她很白，鐲子在她手腕上，很配。
段小星抬起手腕，在路燈下看。
路燈暖黃的燈光透過玉鐲，她看見了江凜眼睛裏那點難以明說的情緒。
她想了想，問：“你喜歡我嗎？”
她的眼睛看著江凜，一眨不眨。
江凜避開她的眼睛，沒有回答，反而是說：“很晚了，回家吧。”
段小星沒動。
江凜看著她，漆黑的眸子裏染上些晦澀。
他的眼睛裏全是段小星，隻有段小星。
可是他什麼也不能給段小星。
兩個人僵持了很久，最終江凜先敗下陣來。
他狼狽的撇開視線。
“回家吧。”
他在趕她走。
段小星心裏有些澀，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回避這個問題。
他不喜歡她嗎？
是她自作多情了嗎？
段小星低下頭，看著地麵。
不知覺的眼裏有些熱意。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哭，是被拒絕了的難堪嗎？
好像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呢？
這一晚，他們不歡而散。
他們知道嗎？
過度自尊的男孩不會坦誠愛意，
而驕傲的公主沒有學過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