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墨龜正懶散地趴在少年左肩上,少年扭頭看了一眼,正與抬起腦袋的墨龜四目相對。
“去做你想做,該做的事吧,如今已經沒理由繼續留你在這方寸之地,你雖劍道步入第二大境界。
但武道修為卻隻靈俯之境,外界那些與你同齡的天驕,少說也是入道境界,劍道天賦絕佳者,恐怕也有劍罡修為。”
老人緩緩說著,身形也漸漸淡去。
少年回頭看去,見老人難得露出祥和的目光注視自己,鼻子不由一酸。
這個非親非故,僅僅是那撒手人寰的師尊一句“替自己照顧好這孩子”便寸步不離陪伴了自己十年。
雖然他不是劍修,卻教了自己很多武道知識,和做人的道理,讓以後自己修煉起來也會少走很多彎路的同時,也懂得為人處世。
但少年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對於老人教的為人處世的道理,他其實很多是不敢苟同的。
“別整這動靜,可不像你,你還是做那個沒心沒肺的臭乞丐的好,整日鬱鬱寡歡,不苟言笑。”
話罷、一抹遁光一閃而逝,空蕩的破舊小院隻剩一襲破舊布衣,發絲淩亂,滿麵塵土的少年。
“唉!你說這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我很多時候都在想這個問題。”
少年呆呆站在小院裏,與肩膀上的玄衣墨龜嘀咕起來,也不管這王八是不是能聽懂吧,總之自己隻是突然想說說話。
洛凡皺眉思索片刻:“先給你取個名字吧,他們稱你什麼玄衣墨龜,要不就叫你小墨吧。”
不管烏龜是否同意,洛凡自顧自的就喊了起來。
“小墨呀,接下來呢,我們先去一趟觀水平,我現在修為太低,不能去找屍骸妖族報仇,先去那看看吧。”
少年一邊嘀嘀咕咕說著,一邊提著木桶往巷子口八卦井走去。
不一會就提著滿滿一桶水回了院子,少年站在小院內就褪去衣物,一絲不掛就站在木桶前洗漱起來。
清涼井水讓少年感受到了久違的舒服,想想上一次洗漱,好像還是一年多前。
良久,洛凡從屋子內推門而出,此時的他雖然依舊是一身布衣,但這件布衣很明顯是一件新的。
而那整日邋裏邋遢,滿麵塵土,自始至終都看不清模樣的少年,也終於露出了他的廬山真麵目。
眉眼如畫,鼻梁高挑,精致幹淨的五官,束發烏黑,細看倒是個很是俊俏的少年郎。
隻是有些偏瘦的身材,和略顯黝黑的皮膚,倒是顯得些許美中不足。
抬手拍了拍肩膀上墨龜的龜甲,少年麵帶期待準備離開。
卻是剛抬腳,一道黑影突兀出現在小院內,洛凡一驚,凝神看去,不由稍微一怔。
陳度天竟是去而複返,一大一小默不作聲,四目相對,良久、還是老人先開口了。
他淡淡道:“走之前,還是再教你點保命的本事,看好了,老頭子可隻演示一遍。”
話罷、老人陡然出現在少年身前一步之遙,隨後他轉過身,抬腳走向木門。
右腳第一步成外八跨出,卻於空中懸停一瞬,隨後旋轉筆直落地瞬間左腳抬起向左側踏出,僅此兩步老人已經走出五步之距離。
而老人的身形卻是閃電一般,還不等洛凡反應過來,老人已是出現在小院木門前。
“我若願意,此兩步,可橫跨千米,也可殺人於無形”老人背負雙手,拍了拍腰間酒葫,作勢思忖。
片刻、他解下酒葫,一番天人交戰後老人最終還是重新收起了葫蘆,老人終究是清楚,大勢所趨,已不可逆轉。
或許以後不止是這少年,還會有很多人隕落於這場劫數,自己也隻能在不破壞平衡的情況下去幫助少年。
:“師叔我可能一時半會回不來,你自己要保重,行事切記三思,莫要魯莽。”
話罷、老人腳底一震,猛然衝天而去。
處於頓悟狀態的少年怔怔矗立,腦海中反複回想著老人方才的步伐,不知過去多久,如泥塑木雕站立的少年眼中突然金光一閃,他抬腳一步跨出。
與老人所演示已有七分神似,可見洛凡地悟性極高,此後一個時辰裏,少年身形不停閃動於小院內。
直到感覺自己已經熟練此身法,他這才離開小院,輕輕關上破舊木門,站在寂靜小巷,隻透過縫隙輕掃一眼這待了數十載的地方,便轉身離去,直到走出小鎮,踏上連綿山道,少年也未曾回頭。
沿著山道走了約麼半天,洛凡靠坐在一棵兩人懷抱的鬆樹下休息,洛凡隻有一個目的,那便是尋去那處鎮民遷徙途中被劫殺的觀水平。
這是一條從旋水鎮去太原郡的官道,而這條路緊貼著離痕天山脈,這也是屍骸妖族能如此輕易劫殺鎮民的原因。
按理說如果料想到屍骸妖族會劫殺鎮民,那些護送鎮民的士兵是絕不會走這條官道的,兩族爭奪離痕天的多年來,曾有口頭承諾。
不牽連兩族身處這山脈邊緣的平頭百。
卻不料這次妖族如此喪心病狂,居然暗中埋伏殘殺無辜百姓,也不知安的什麼心,殺一群平頭百姓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約麼又走了一個時辰,洛凡順著官道來到一處山間穀口,兩旁古樹叢生,高掛的枝條上綠意盎然,陽光透過些許縫隙投向地麵,在陰涼的林中映射點點斑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