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染塵平時喜歡調製香料,宮中有梨花香料有什麼奇怪的
隻是,單憑梨花香就把罪名全部都推到她的身上,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這梨花香料臣妾曾贈與姐姐,難不成說有這梨花香料的人都是陷害姐姐的凶手不成了?”
“死到臨頭還嘴硬?”
商奕霖一把抓起她的袖子,或許是用力過猛,一聲咯吱,她的手臂已經被他扯得脫臼。
一陣劇痛傳來,千染塵隻差沒有痛得暈過去。
錐心的痛過後,她倒是沒有了知覺。
如此也好,在牢獄中受的傷時不時還會刺痛,如今手臂被扯斷知覺也沒了,怎麼痛也感覺不到了。
商奕霖並不在乎她臉上呈現出來的痛楚,而是直接握著她的左手開始端詳起來。
她從不喜歡帶著護甲,嫌那東西礙事,也不染丹蔻,隻是修剪得十分整齊細致。
就如她一樣,不需脂粉濃墨,本身她也不喜愛這些東西,就這個樣子,純白地如夜空中的月色。
“十指纖纖,塵兒的手指真美。隻是,這純白原是最動人的,如今染上了一點鮮紅,便汙了這純白了。
千染塵不明他話中的意思,染上了一點紅?
商奕霖放開鉗製在她下巴上的手,千染塵得了自由,捧起雙手一看。
果然,甲縫中暗藏著一點梨花香粉。
隻是,這梨花香粉並不是出自於她手,這梨花香粉和她調製的味道很相似,隻是多了一份濃鬱。
即使是太醫,或許也辨別不出其中的區別來。怪不得他們都認為這件事情與她脫不了幹係了。
所以,她剛才言之鑿鑿地為自己辯解,不過是給自己親手挖了墳墓是麼?
沒想到,她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值得趙靈芸費盡心機給她設下這個陷阱。
不得不佩服,整個計劃天衣無縫,就連是什麼時候,她的手指上染上了梨花香粉,自己都不知道。
隔著帳子,趙靈芸在其中看著好戲,聽到千染塵甲縫中染了梨花香粉,很是意外。
原先她也是這麼打算的,隻是千染塵一再推拒,根本就沒有給她半點下手的機會,所以她狗急跳牆,才想出了這個法子,隻盼望可以在千染塵重新奪回皇上聖心之前把她打壓下來。
或許是剛才慌亂之中,千染塵的指甲上沾上了梨花香粉吧。
千染塵,這次,連上天都助我一臂之力了…趙靈芸暗喜。
這場遊戲,最後贏了的,還是她趙靈芸
帳子外的商奕霖眉梢上揚,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鋒利,“這次,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千染塵苦笑,她還能說什麼?他想聽什麼,她便說什麼。
“不錯,這些都是臣一手安排的。商奕霖,我就是看不慣你抱著趙靈芸得意笑的樣子,我就是個潑婦。
從來沒有人敢直呼皇上名字
千染塵啊,你這是為自己做葬衣了,趙靈芸在帳幃中冷笑“若不是為了太後,聯早就要了你的命了,誰知你居然不知悔改還暗中傷害塵兒。像你這樣惡毒的女人,殺了你朕都覺得髒。
商奕霖的眸中閃過犀利,跟在他身邊這麼久,她怎麼會看不懂他的眼神?
那其中暗藏著殺機。殺了她都覺得髒麼?
這幾個字,比千刀萬剮還要讓她難受。身體上的痛或許會讓她屈服流淚,可心上的痛,才真正是腐蝕一個人靈魂的最好武器。
她不明白,她也從未想過,曾經兩情相悅的兩人,如今儼然變成陌路,冷眼相看。
一個人的心,怎麼就可以變得這麼快?難道他和她說的那些,全然都忘記了麼?
如果,她也可以和他一樣便好,什麼都不用去想,拋在腦後,多好。
如果,她也可以這般無情,多好
“阿霖,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商奕霖冷笑一聲,咯吱一聲,她的左邊手臂也已經被扭斷了
“難道你不知道,直呼皇帝名字是死罪麼?
如果說先前,千染塵心中還抱有一絲期望的話,那麼這一刻,真真是什麼也不剩了。
想起這些年的無數個日月,她都是這麼叫著他的。
阿霖,阿霖是她一個人的阿霖,隻有她敢這樣稱呼他。
有些時候她急了,也會連名帶姓跺著腳喊他,他隻是輕輕地把下巴擱在她的額頭上,然後溫柔地吻她的發絲,全當作是賠罪
如今回憶起來,宛如是一場美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