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葉林
年華老去,縱是歲月也不饒人,眼看著逸風與澍菱已長大,我深感自己與夫君要老去了。依稀記得以前有人說過,我定是風華絕代,青春永在。如今又照了照鏡子,那人說得還算是不錯吧。
“若澍,”我起身要迎接夫君去,雖然我的姓是白若,他又習慣喚我“澍兒”,但也不知怎的,“若澍”所含的禮節稍稍正規,大概這便是我的小名,若澍。夫君走進了小小的屋子,對我說道:“你的兄長,就在外麵候著。”
“兄長?”我大概許久不曾見過他了,對此感到了意外,隨後說道:“我即刻就去見他。”
屋內我自然不拘束著,睡衣還沒換,長發垂腰,這怎讓兄長看到我這副模樣,我隨便換了套平常的衣服,到底我與夫君已經隱世,也不宜像以前一樣了。夫君悄然來到我身後,為我戴簪:“若澍的風貌不曾改變。”
一切都已經整好,我來到了屋外,看到了身穿龍袍的兄長,他正與軒竹親近,軒竹,便是從前竹哥哥的孩子,想來我為了保全軒竹,也費了一些力氣。那日我離去後,夫君棄了江山,如今看到兄長,他自是拿回了屬於他的東西。
兄長見我出來,自然笑臉相迎:“妹妹,許久不見。”
“的確許久不見了,請進吧。”兄長隨我一同進了屋子,他看到我現在的生活,不免覺得寒酸,寒酸又如何,能與夫君白頭到老是求之不得的。
兄長坐下後,同我聊道:“這些年,我可是一直在找妹妹,天不負有心人,可算是有了你的消息,如今你們二人也算是如願了。”
“是如願了,兄長這麼急著找我,可是有什麼事麼?”兄長來找我,肯定不單單是要看我是否安好的。
“跟我回去吧。”他淡淡地說出了這句,臉上也不似以前那般親切,如今他坐得了皇位,比以前要威嚴得多。
我不知如何回答,我是不想回去的,這裏多好,與世隔絕,又能與夫君隱居山林,不理世事,可我總是不好拒絕的,夫君正巧帶著孩子們進來了,聽到了兄長的談話,自然很納悶:“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回去呢?”
“哦,如今天下太平,妹妹與你又逍遙在山水間,可這裏的生活到底不比皇宮,不如我們一同回去?”兄長順勢一問,看來他必須要讓我們回宮的。
夫君知道我不好回答,便接著替我婉言回絕:“回宮諸多危險,不如在這裏,那該多好。”
“先皇這話差矣,如今沒有危險,我們一同回宮,是最好不過的。”他說道,臉上卻浮現了不經意的傲慢。
“容我與若澍進行商量,最後才會定奪。”夫君索性找個借口要推托,既然兄長要我們回宮,我們必定是要回了,隻是這大好山水,能多看一眼便看了。
夫君說完,兄長也起身了,他向夫君稍稍行禮:“那我改日來看先皇。”
兄長的傲慢,是我不曾發覺的,許是皇帝坐了有些時日,性情到底也會變的,我失神地看著兄長離去,夫君問道:“你想回去麼?”
我搖搖頭,可我們現在雖然逍遙,可地位終究是低了,搖頭也說了不算,隻奈我輕聲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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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清殿
龍椅亦擺在中央,這裏的一切隻不過是輝煌了,可又能怎樣,終究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皇後在此等候皇上已久,看皇上遲遲未歸,便要出去看看,迎麵而來的,正是皇上。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金安。”皇後一樣行禮道,如今莫氏雖然為這白朝的唯一皇後,可規矩,她到底是不能忘的,
皇上換了一臉笑容,對她說道:“不必多禮了。”他歸來便坐在了龍椅上,轉麵便是蹙眉。
“皇上這是怎麼了?難道公主她還是不肯回來?”皇後問道,她還記得皇上說過,一定找到公主下落,找到後就把公主及其先皇一同接回公主。
“是,她與先皇一直在推托。這皇宮不好麼?朕也會好好待他們的,先皇的封號不變,唯一變的是妹妹的地位,就為公主,號為澍姬,這麼辦可好?”皇上說道,姬可比公主要高很多,雖然都是一個性質。
皇後便應了下來:“這樣好是好,隻是澍字,前塵有澍皇後,蕭貴太妃的名號為澍,總是澍字的話未免有些太貧乏無味。”想著公主嫁人後一直都以澍為號,終究是單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