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草木葳蕤繁花喧囂,卓楠將一套名為【不言】的飾品設計給到江淮津,順帶著還有一張【如樹】的對戒設計。
許久沒有來問津工作室,陳設都一樣,可人的心境卻不同了,從前能一落座就好幾個小時不被打擾的江淮津,如今電話隔幾分鍾就來一個。
卓楠給他煮茶,這茶葉是麗巴布從阿尤恩寄來的,茶壺裏加了薄荷,香氣填滿整個工作室。
但這不是江淮津喜歡的,他淺嚐一口,立即推的遠遠的,自己重新燒水沏了一泡金瓜貢茶。
“你什麼時候還會畫圖了?”他說的是【如樹】。
自江淮津提過讓卓楠想想對戒的事情,她就在閑暇之餘修了設計,雖然江淮津提出來又當即變卦,但卓楠知道他有期待在裏麵。
卓楠呷一口茶,“閑下來的時候。”
圖紙上,豎杆形狀的指環上有樹枝紋路,簡約的每一條紋理都像一個路,一個走向,要是將兩枚戒指合在一起,那些紋理能聯通。
隻是,合並在一起的中間,又留有一個很小的不規則形狀的空缺,像雲朵,像缺口,可也像殊途同歸,萬河歸海的彙聚。
江淮津看了又看,“這缺口這應該是白先生說的是湛湛青空,悠悠白雲,更是一道女媧煉石也無法彌補的天裂。”
片刻後,他問:“他還好嗎?”
自個展結束後,與路遠就沒再見過,江淮津變得成了阮聿,也變得忙碌。
卓楠點點頭,“挺好的,就是如常工作,準時上下班,也有好好生活,感情嘛依舊空白。”
江淮津倏地輕笑,生離最好的結局是如常。
“你呢?”
卓楠給自己添了一口茶,她的工作、生活和左禹川的一切都如常,平靜得如同流淌的日光。
“一切都好,打算周末回去雲城一趟,看看父母。”
當左禹川得知卓楠的計劃時,略怔,而後應她,“那我們一起回去吧,你離家也挺久了。”
春節離家,從春到夏,是有一段時間了。
兩人在傍晚到達雲城,出發之前卓楠說過他們是自己開車回來的,不需要接,可卓越還是等在了小區門口。
初夏傍晚日光薄,淡淡一層金輝灑在少年身上,似乎個頭又高了一點,身子也不像從前那樣單薄。
遠遠的,他彎著眉梢朝卓楠招手。
等近了,他伸手就去接卓楠的包,很自然的掛到身上,又去與左禹川一起拿後備箱的東西。
上到家門口,左禹川和卓越手上都掛滿了東西,卓楠掏出鑰匙開門,門打開的一瞬,卓楠驚在原地。
等在家裏不光是期盼孩子回家的林芳和卓正康,也不光有滿桌的菜肴,竟然還有石老以及她的一眾好友。
方清霖拿著頭紗為她戴上,至此,她已經明白接下來左禹川要做的事情。
她原以為自己等來這一天的時候,會泣不成聲,可左禹川先紅了眼眶,他拿著戒指的手微微顫抖,在眾人的注視下單膝下跪。
深深吸了氣又吐氣,可一開口,喉間還是帶著壓製不住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