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是我!”宮遠徵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從簷下暗處走到了亮處,與宮尚角之間隔著一段距離。
臉上晦暗不明,在夜色下看不清他真正的表情。
事實上,他不過是看哥哥不在,家宴無趣,其他人老提讓他選親的事,他煩躁又心裏不安,才溜出來的,沒想到,竟讓他發現上官淺要試圖離開。
如果他沒有出來,她是不是就走了。
他一心想著她。
她卻騙他!
之前所有的一切,他以為的幸福,都是她營造的假象。
她說她不願回頭,一提哥哥就生氣,他以為她甘願留下,為他留下,原來不是,她不過是讓他放鬆警惕,伺機離開。
她心裏一點都沒有他嗎?如果有,為什麼還要離開?
宮遠徵也慶幸,他來得及時,她沒有被哥哥發現。
上官淺在宮遠徵出聲那一刻,輕輕鬆了口氣,隨之,心又緊緊提了起來,他知道了。
“遠徵?”
一聽是弟弟的聲音,宮尚角立刻卸下了防備,宮遠徵會出現在這裏,一點也不奇怪,他這個弟弟,哪裏是會在家宴上待得住的的人呢!
他伺機抽出被司徒沁雪緊緊抓著的手,“你怎麼出來了?”
心裏也舒坦了些?
“哥哥不在,家宴也沒什麼意思,所以出來溜達溜達,不成想,倒是擾了哥哥和司徒姑娘賞月了。”
宮遠徵心裏是不痛快的,所以說出的話也有些陰陽怪氣,但他並不是針對宮尚角,也不是針對司徒沁雪。
他有一個瘋狂的念頭,既然他給的溫情,上官淺不要,那就讓她聽到,哥哥沒有給她的溫情,並不吝嗇給別人。
他要讓她痛,以解他心裏的不痛快。
可這話,宮尚角卻不知道要怎麼接話。
當時一時衝動,選了司徒沁雪,讓她住進女客院落,可宮尚角卻不想見她。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理,既渴望看到那雙眼睛,又害怕看到。
他清醒的知道,司徒沁雪不是上官淺,所以,便一直躲著。
司徒沁雪求見過他很多次,也製造過偶遇,他都以事物繁忙搪塞過去了。
宮尚角知道他不應該這樣,司徒沁雪是他的新娘,他們遲早要成親,以後會朝夕相對,生兒育女。
可他就是抗拒見到她,隻能躲一時是一時。
今夜中秋家宴,司徒沁雪一個人遠離家鄉,孤獨在外,又已經是宮尚角的新娘,宮門便邀請她參加了這次家宴,他避無可避。
司徒沁雪對他說,她思念家鄉、想念父母親人,想請他陪著賞賞月,以解思鄉之苦。
看著那雙酷似故人的眼睛,眼裏滿是祈求,宮尚角突然不忍拒絕。
便答應了。
如果,當初他對上官淺有一絲心軟,有些事便不會發生,她也不會死吧。
可這些話,他也隻能自己想想。
宮尚角不好當著司徒沁雪的麵跟宮遠徵解釋什麼。
他沒說什麼,司徒沁雪卻接了話,“遠徵弟弟說的什麼話,哪裏就擾了,也是我不懂事,太過思念家鄉,思念父母親人,才請角公子陪我出來賞月,以解思鄉之苦,倒是忘了,中秋本就是團圓之夜,角公子和遠徵弟弟也是要團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