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旁觀者清(1 / 2)

遠在瑞士的安清菲接到自己弟弟的電話,和照顧秦錦弦的醫療團隊交換了意見。一致認同停止所有藥物,讓秦錦弦最後的這段路走的安穩,舒適。

連夜坐飛機回國,才放下行李就看到秦錦弦讓一個女孩子推著進房間。

她站在門外看了很久。

不是第一次見到陳若晴,早在幾年前,她就有幸見過這個自己弟弟死活不承認的特別存在。

這個女孩子和自己奶奶有著很多共同點,堅強,自立。

愛上的都是一個危險且會讓自己痛苦的男人。

隻是陳若晴懂得怎麼樣去要求去爭取。

所以她對她的印象一開始就不錯。

這是第一次她們兩個人正式見麵。麵對麵坐著,靜靜的坐著。

這張和安禦然極為相像卻柔美許多的臉含著笑:“謝謝你照顧錦弦。”

“應該的。”

似乎這麼說也不對,她什麼都不是,有什麼資格說應該的。

“沒錯,應該的。”安清菲柔柔的為她打破囧狀,“因為,她也是你奶奶。”

溫柔笑著:“禦然從小就什麼都不說,爸爸死的時候他還很小,那時候他就已經學會將自己的悲傷藏在心裏不願意讓媽媽擔心。後來媽媽也沒了,他更加不願意向外人顯露自己的心思。”

她的弟弟,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人心疼的小孩,從小就擔著不屬於他的責任,“我記得媽媽去的那天,禦然穿著黑色的小西裝,沉默的站在媽媽遺像旁邊,他的眼神很冷,每一個假惺惺來吊唁的人,他都不屑去理。那個時候我過去抱他。他才9歲,你沒有辦法想象,一個9歲的孩子抬起頭對我說他會保護我的那一刻,在他眼睛裏我看的認真和冷酷。”

其實那一年,她也才14歲,安禦然的眼神那麼堅定,帶著無法讓人抗拒的認真。

“從那天之後,我的弟弟就不再對別人笑了,他不愛講話,不願意分享自己的心事。他變得世人所認為的冷血。可是我知道,他隻是想要用自己的能力,保護他所愛的人。”

不夠強大,談何保護。

安清菲望進陳若晴的眼睛裏:“直到幾年前,我在八卦雜誌上看到你的照片。那是你不知道的。在出版之前,禦然已經將那個雜誌社買下,銷毀了所有的雜誌。因為,那時的你還沒有畢業,他不想這件事影響到你。但他留下了一本,我正好見到了那個絕版。若晴,你不會明白,我看著雜誌上,他將你摟在懷裏。那是我在媽媽死後第一次看到我的弟弟對一個除了秦集團那些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之外的人笑。雖然他隻是微微勾著嘴角,可我知道,他是真心在笑。”

他,曾經做過這樣的事?

她從來不知道,一直以為他們的關係是在她畢業之後那次晚會上被雜誌社拍到的,原來,安禦然曾將她保護的那麼好。在那個她以為隻是彼此各取所需的時候。

在她真正愛上他之前,他就已經為她撐起了保護傘。

她似乎可以看到一個小男孩,冷著臉,他很痛,這個世界上他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周圍都是虎視眈眈等著奪取他財產的人。他有一個還未成年的姐姐需要他保護。看著自己母親溫柔的遺照,他的心從此不再溫暖。

“他愛你在你愛上他之前,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深愛你。”

打開包,抽出那本藏在安禦然房間最隱蔽的地方,已經好幾年前卻依舊嶄新的雜誌遞到陳若晴麵前。

她能做的隻有這樣,她希望這對相互兜兜轉轉這麼久的戀人,能夠有一個勇敢一次。

因為幸福,來之不易。

陳若晴不知道安清菲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隻是看著那本光潔的雜誌,那時候的她還沒從周澤亦的離開中完全走出來。她記得那是安禦然宴請她室友的那一次。

伸手撫上雜誌上安禦然的眉眼,仔細劃過他微微上揚的嘴角。

正如安清菲說的,照片裏的安禦然,是真的在笑,是她那時候從來不曾發現的溫暖。

眼淚打在封麵上,這幾天她真的是把這幾年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一次,真的感受到幸福。

在回B市之前,陳若晴帶著魏唐宋將已經解決的合同案最後材料親自送到向氏大樓。

27層上的向勁翔仔仔細細將文件看完,看到最後價目表的時候挑眉望向陳若晴。

目光停留在那套毛糙不平的紫砂壺上,陳若晴淡淡回答:“秦集團的事麻煩您了,所以我義務為您解決這次的案子。”

放下文件,“難得你這個吸血鬼沒有獅子大開口。”向勁翔站起來,打開紅木櫃,從裏頭拿出一個精致的檀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