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區區四五天的時間,碼頭就發生了這樣大的變化,九娘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想。
“看來,他的人馬已經撤離央鎮了。”
奚華安撓了撓下巴,疑惑道:“可是封臻已經叛變並帶著樊珂遠走天涯,在這裏最強有力的殺手已經沒有能力再拿到這‘青霄白頭珠’,把我們困在央鎮實在不是上策!”
房文風卻道:“他的目的,應該不是把我們困在央鎮,而是將我們引向帝都。”
蘇小墨也道:“我同意傻子的說法,這水路上肯定有貓膩!”
“既然如此,我們更要走水路了,”九娘輕聲笑了笑,“更何況,這也是唯一到帝都的辦法。”
既然他們的船沒有了,那重新再雇一艘便是了。
這麼多年來風裏去雨裏來,上刀山下火海,還怕被河裏的魚吃了麼?
隻是……
蘇小墨緊張地看了眼房文風,擔心道:“傻子,如果發生不測,你一定要呆在我的身邊,知道麼?”
“誒,我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兒,讓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保護我,也太丟人了吧!”房文風直搖頭,表示不幹。
蘇小墨瞅了他一眼,牽著二禿子上了甲板,冷哼道:“這裏連二禿子都會水,你到時候要是不想拉著我,拉著二禿子也好。”
二禿子明顯地感覺到了來自於房文風那不屑的目光,孤傲中帶著一絲鄙夷,遂不滿意地低聲哼哼,蹭著蘇小墨的腿肚子。
南北大運河,是大明王朝最繁榮的一條水路。
然而今天,卻這樣冷冷清清,別說是過往的遊船,連商船也看不見。
這樣的安靜,絕對不正常!
除了風拂過河麵的聲音,便是船槳打水的聲響。這次有了船夫,就不用他們輪流撐船了,蘇小墨優哉遊哉地晃過來晃過去,房文風則緊緊地挨著二禿子,二禿子到哪他就跟到哪,生怕一會兒船翻了來不及抱住它。
奚華安看著那船夫年紀有些大了,善心大發,說道:“大伯,不如我來幫您吧!”
那船夫和善地笑了笑,拒絕道:“小夥子,你或許劃過竹筏,劃過小船,可絕對沒有撐過這樣的船。”
“這話怎麼說?”
“撐這樣的船,是有技巧的。”
“怎樣的技巧?”
“這可不太好說明白,懂了這技巧啊,我一個人就可以撐船撐到帝都;若是不曉得這技巧嘛,就是你們四個人一起撐,這船都不見得動一動呢!”
“噢,原來如此。”
奚華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旁的九娘卻起了疑心,也和那船夫說起話來。
九娘問道:“大伯,聽您的口音,不像是央鎮的本地人哪!”
那船夫讚許地點了點頭,說道:“姑娘好耳力,一個關外人,也能夠分辨得出中原各地區的口音,實屬不易。”
“大伯說笑了,”九娘羞澀地笑了笑,“想必大伯是帝都人吧?”
“確實是帝都人,剛到這央鎮一個來月。”
“在帝都不好過活嗎?”
“不……我家姑娘啊嫁到了這裏,我也就跟著來了。”
都已經來了一個月了,那麼還是無法在回到帝都之前打聽到白霧的消息。
九娘隨意地說了幾句,結束了這次談話,也放棄了心中的那個念頭……
四月的雨,下得不太幹脆,像一段猶猶豫豫的情。
雨水打在畫著梅花的油紙傘上,發出“劈啪”的響聲,給寂靜的禦花園平添了一抹活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