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歸故裏,活著心態(1 / 2)

以前的時候那裏不叫監獄,而是叫看守所。

事實上,他們自己覺得都很幸福,因為生活總有盼頭的嘛。新中國已經建立了。

每年過年過節的時候都會走一批人。

那批去了哪兒?那當然不言而喻。

不過可以知道的是,等每次過節過年臨走的時候都會改善夥食,像以前的,麵條粉湯也已經算絕好的了,也都會比窩窩頭菜湯好吃的。

在臨刑的前一晚,監獄會給發些糖,煙,糖花生,而家裏人或許還承認這個家人可能會送件漂亮的新衣服。

新中國建立40年,也就是1989年的時候,我犯事情了,雖然情節不重,但也得先來改造很長時間,也是在那時候結識老狼

老狼在1990年的時候進來,就在一個夏天的晌午,當時我一見他第一眼起就給我很深的印象,被獄警押進來,一身白衣,高高瘦瘦的,像一股風要吹倒,衣衫下有幾道疤,長的倒是不錯,劍眉小眼,但嘴上麵有個豁口,。進來以後每個人都有個代號,都有一個代碼,代碼我已經忘記了,但代號我記得,比如當時我的代號就是小魯兒

,他的代號依稀記得叫狐狸,抱歉,我記不清了。

時間不注意就過得很快,從夏天的晌午也已經進入深秋的傍晚,天依舊不變,不過滿院蕭瑟又起風罷了,監獄依舊不變,除了獄牆上的牆皮掉下幾片白色牆皮,牆頭上的改造紅頭也依稀淡色,其實這並沒有什麼好說的,別人都司空見慣了,但我還是想提一下,老狼也沒有變,他總是在監獄放風的時候在外,處處仰望,不知道看啥,他可能在對著牆頭看,也可能對著天空看,這誰都不從而知,我也不知道他想啥 ,可看著他心事重重的樣子,我本質也有些厭煩,不願理他。

我最後一次和他交談是在冬天的一個晚上,那天冬天的夜裏很冷,我大約是在淩晨三點的時候被叫醒,老狼輕輕搖晃著我,醒醒,和我嘮一會兒,我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看見他滿目的愁容,胡子拉碴的,他示意我跟上他,我也就一掀鋪蓋,隨他下了地。每個宿舍的門口都有一盞燈,我和他住在燈下的門檻上,燈是灰黃色的,但是對我倆來說,這就是黑暗中唯一的一盞亮,頭頂的燈打下來,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看不清,他還給我點了一根煙,我搖搖頭,示意我不抽煙,隨後,老狼便把煙收了回去,自顧自的點著,兩人有著片刻的寧靜,黑暗的走廊裏,隻有我們宿舍的一盞燈亮著,顯得格外孤寂,以及寒冷,兩個人都自顧自的坐著,我看著黑暗中,黑暗裏像是要湧現出什麼怪物一樣。越來越壓抑,壓抑著我喘不上氣,喉嚨好像有千斤重,一下都說不出話,過了很久,空氣越來越凝重,還是他開的第一句話,

“老杜,我是個怎樣的人?”

我回答道你人很好呀,為人和善有謙虛,其他人都挺喜歡你的,不過最近看你有心事,老狼點頭一笑,

“對的,我明天就要去刑場了,我最後的時間想和你聊一會了”

我聽見之後又是一陣沉默,我想起我床頭上那無數日夜寫滿的正字,每一筆,每一筆,都是對生活的渴望,那多麼有期盼。

現在我突然有點難以啟齒,又有點羞愧,我突然有種莫名的恐懼,我扭頭一看,他在對著我自嘲,他又在我的眼裏那麼不真實,我很後悔聽到他說的這一段話,又是一陣沉默,黑暗籠罩我們頭頂的燈光,是我們唯一的庇護。四周靜悄悄的,什麼都聽不到,我們透過宿舍窗戶的鐵柵欄,看著外麵的天空,可能能看到兩顆星星,也可能看不到,眼神,已經恍惚很多了,我問他真的是家裏人知道嗎?

老狼:“你知道我前兩天去幹什麼了嗎?”

我眼神一暗,他似乎注意到了,我說道確實,

“那天我離開你們是我的爸媽想見我最後一麵,我很開心的前去,但是很不巧,他們第一和我說的,那便是我將要去死了,他們的樣子,唉,我真的挺對不起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