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回 烈女有義賣身葬親 賭徒無恥押注輸妻(1 / 3)

第 七 回 烈女有義賣身葬親 賭徒無恥押注輸妻

車子行至到長安附近的長陵地界,臧兒扶著王夫人帶看孩子們住進客店。長途跋涉,全家人都疲憊不堪。在店堂裏吃飯的時候,旁邊桌上有幾個不正道的人在盯著她們竊竊私語。

深夜,四個蒙麵盜賊偷偷摸摸地爬上閣樓,鑽進臧兒一家的客房裏。臧兒驚醒,大喊一聲:“有賊!”她一躍而起,從身旁摸出劍,與歹徒搏鬥,歹徒將她引到院內,此時,王夫人與兩個孩子驚醒,孩子哭叫。

店主躲在房裏從門縫往外看,三個歹徒敵住臧兒,一個歹徒返入客房搶包裹。王夫人死死地抱住包裹,歹徒一刀將她砍死,將包裹掠走。得手的歹徒一聲呼哨,與臧兒搏鬥的三歹徒聽到信號,迅速抽身逃跑。

臧兒返回房中,發現王夫人已死,驚叫:“娘!娘!”兩個孩子嚇得嚎啕大哭。店主進入客房,見狀急忙派人到官衙報案,天亮後,衙門來了兩個仵作驗屍並查看現場。

仵作看完現場後對臧兒道:“夫人,此案我們會抓緊辦的。隻是現在辦案得有不少的花銷,不知……”

臧兒道:“奴家是帶著兩口棺材回成都安葬的,途中又死了婆母,被搶了盤纏,哪裏還有什麼錢呢?”

仵作聽說沒有錢,大失所望,但還是作出一副同情的樣子,道:“是啊,挺可憐的,案子我們盡心去辦吧!”

店主也顯得挺熱心:“夫人在我店出了事,我這個店主也對你不住,從今日起,夫人在我店住宿、吃飯,我們不收一銖錢。”

臧兒歎了口氣,道:“謝謝店主。”

三天過去了,案子沒有任何進展,臧兒來到衙門打聽。

縣令道:“王太守及公子為國殉職,王老夫人又在敝縣遇難,下官理應抓緊破案才是,可是,縣裏仵作已經奔跑了三日,一點頭緒也沒有,請夫人不要心急。”

又過了七八天,店主來到臧兒的客房,道:“夫人,你的婆母在小店遇難,你同兩個孩子就是在小店住一年半載,我們也不能有一句二話。但是夫人帶來的兩口棺材,再加上新添的一口,成天擺在店裏,嚇得別人不敢住店,我的生意可是做不下去呀!”

臧兒道:“老人家,你看我一家三口孤兒寡母,包裹被賊搶走,哪裏有錢將棺木運回成都呢?”

店主道:“夫人,有道是入土為安,哪裏黃土不埋人?我看夫人就近將親人安葬也就罷了。”

臧兒發愁:“就近安葬也得花錢買塊墓地呀?”

店主道:“我給夫人出個主意,不知可行不可行。離此店三裏,有個田家莊,田家莊有位年輕的財主叫田琦,十分講義氣,好抱打不平。他近日剛剛死了妻室,昨日派人托到我家婆娘,說是替他務色一位好人家的女子作續弦。不知夫人可否斟酌此事。如果夫人不願,就算我白說。”

臧兒猶豫:“容我思量思量。”

田家莊,店主的老婆坐在田琦的正堂上,為臧兒說媒。這個田琦,是個英俊的後生,高高的身材,白白的麵皮,走起路來虎虎生風,辦起事來幹脆利索,待人接物很是豪爽,家有良田數百頃,雇有長工數十人,田依然種不過來,附近有百餘人租他的地種,每年光租子也要收上千石,日子過得挺滋潤。閑來無事,好使槍弄棒,會幾手拳腳,結交些四麵八方的朋友。

店主婆道:“田爺,你不知道這個小娘子,真真的愛煞個人。芳齡才二十七歲,生得如花似玉,是薊州太守的兒媳婦,那舉止言談,高雅得不得了!她飽讀詩書,家裏遭這麼大的難,每天還給兩個女兒課書,一天也不耽誤。再者,她會武功,那天夜裏,四個強盜打她一個,沒有占到一絲便宜!”

田琦道:“我也聽人說她不少的好話,但不知她肯不肯嫁給我。”

“我問過了。她說,隻要是你能安葬她家的三口人,把殺死她婆婆的四個強盜拿獲,替她報了仇,她就肯嫁你。”

田琦道:“我答應她。”

店主婆大喜:“那田爺明天過來見見她?”

次日。田琦來到客店,店主婆領他來到臧兒客房。田琦一見臧兒,但覺眼前一亮,心中已經十分中意這位少婦。

他殷勤地向臧兒致意:“夫人,在下田琦,近日聽到夫人的事,十分同情。我願出白銀百兩,替夫人安葬三位親人。另外,殺害令婆母的四個歹人,我想辦法擒拿。至於夫人以身相許,在下不敢當,請夫人不必勉強。”

臧兒有些驚詫:“是你看不上我?”

田琦道:“不是,田某自慚形穢,隻覺得配不上夫人,再說也不敢趁人之危,惹鄉裏人笑話。”

臧兒道:“既然不是看不上我,我一言既出,也是駟馬難追。”

田琦道:“好。那就一言為定,在下先將夫人的三個親人安葬,若擒不住那四個歹人,就送夫人上路。不過,夫人住客店畢竟太委屈了些,在下鬥膽,請夫人先到敝莊上住幾日,待我設法擒住那幾個歹人。”

臧兒與娡兒、息姁出店上車,田琦騎馬護送臧兒來到田家莊。管家衛忠迎到門外。

田琦迎臧兒等到正堂坐下後,吩咐衛忠道:“為這位夫人一家三位亡人安葬的事就由你去辦。你要清楚,王老爺是朝廷的太守,墓地不能少於三畝,陵要起得合乎定製,喪葬禮儀要辦得體麵,錢該花多少就花多少,不要圖簡便。”

衛忠趕忙應:“是。”

田琦又道:“讓你請縣衙門的李仵作,請來了沒有?”

衛忠道:“已在側廳等候。”

田琦道:“請他來。”

李仵作被請到正堂,見臧兒在座,很是尷尬。

田琦道:“李都頭請坐。這位夫人的案子你都清楚?”

“一清二楚。”

田琦用眼睛向衛忠示意,衛忠立即將一包銀子交給李仵作。

田琦道:“這是一百兩銀子,權作李都頭辦案的辛苦錢,案辦成後,在下還有一百兩銀子重謝。”

李仵作謙讓道:“太重了,太重了,總共一百兩銀子已足夠了。”

田琦道:“說定二百兩就二百兩,不必客氣。請問幾日可以破案?”

李仵作道:“三天吧!”

田琦道:“好!三日後我聽你的消息。”

次日,田琦為臧兒的三位親人舉行喪禮。送喪隊伍行至郊外,三座新墳壘起,三通新碑樹起,臧兒率兩個女兒在墳前舉哀。

縣衙門的廂房裏,李仵作將五十兩銀子分給手下五六個伴當。李仵作道:“咱們拿了人家的錢,就得給人家消災,破了這個案子,還有五十兩,是個大大的肥案。大家說說,這案子咋個破法?”

一老年仵作道:“這還用問?那天現場查勘,就問清了四個人中有個瘸子,這不就是王三刀李鐵拐那一夥賊麼?隻要都頭一聲令下,咱把他拿來就是了。”

李仵作問:“怎麼個拿法?”

老仵作道:“這幾個賊晚上常在王家莊王三刀家賭錢,咱們今晚多帶幾個人,把他家一圍,不就得了嗎?”

當晚,李仵作帶人包圍了王三刀的家。眾人一聲呼喊,衝進王家,將正在擲骰子的一幫賊抓獲。

次日,縣令升堂,李仵作將王三刀等四人帶上堂,臧兒在田琦的陪同下來到衙門。

縣令問:“王三刀,十月八日那一夜可是你四人在春來旅社殺了一位老婦人,搶了她的錢財?”

已被打得遍體鱗傷的王三刀道:“確是小的四個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