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回 細柳營亞夫阻聖駕 吳王宮袁盎毀晁公(1 / 3)

第 十 回 細柳營亞夫阻聖駕 吳王宮袁盎毀晁公

文帝後六年,軍臣單於率匈奴大軍南下,難民如潮水般逃難。

雲中郡。白日,伊稚斜率大軍攻打,魏尚在城上固守。

晚間,魏尚派出頭紮白布的勇士出城夜襲敵營。

勇士出城前,魏尚吩咐:“你們八百人,身係全城人的性命,寧肯犧牲自己,也要把匈奴營帳打個稀巴爛!”

眾人齊聲道:“遵命!”

眾人悄悄出城,一聲呐喊,衝入敵營,匈奴營中火起,漢軍如切菜般砍殺匈奴士兵,匈奴大營一片混亂。黎明,漢軍隻有少部分人回到城中。魏尚部將清點人數,夜襲隊隻剩下二百餘人,六百人陣亡。

魏尚道:“全城舉哀,為烈士戴孝!”

城頭上士兵一片縞素。

伊稚斜在城下氣得要死:“好你個魏尚,竟敢夜襲我大營,我攻下城後,定把你碎屍萬段!”

匈奴軍繼續攻城,漢軍援軍遠遠奔來。匈奴探馬向伊稚斜報告:“報王爺,漢軍援兵已到。”

“有多少人?”

“約有三萬人。”

“撤軍!”

匈奴大軍撤去,漢軍會師,萬眾歡呼。

上郡。軍臣單於率匈奴大軍入侵。匈奴軍隊攻入,燒殺搶掠。警報傳至長安,朝堂上又在商議對策。

文帝道:“著派令狐勉出屯飛狐,蘇意出屯句注,張武出屯北地。即日起程。”

三人出班領旨。

文帝又道:“著派劉禮駐軍霸上,徐厲駐軍棘門,周亞夫駐軍細柳,拱衛京都。”

三人道:“臣遵旨。”

臧夫人患病。侍兒為她煎好了藥,息姁為她喂藥,她已長成人,長得十分美麗,富有性感。

家人稟報:“老夫人,太子夫人帶著三位小姐來看望你了。”

臧夫人吩咐:“快快請她進來。”

王夫人帶三個女兒進屋。

息姁迎上前去道:“姐姐!”

王夫人道:“姁妹!母親可好些了嗎?”

息姁道:“比昨天好多了。”

王夫人走到臧夫人床前,叫道:“娘!”

臧夫人握著王夫人的手,道:“難為娡兒回家來看娘。快,讓我看看我的三個外孫女兒。”

王夫人道:“琚兒,瑤兒,玖兒,給外婆請安。”

三位小姐上前叩首:“給外婆請安!”

臧夫人道:“快起來!都長這麼大了。”

正在此時,田蚡、田勝進屋,向王夫人打招呼:“大姐好。”

王夫人道:“好好。你們三個丫頭,給舅舅請安。”

三位小姐上前施禮:“舅舅好!”

田蚡問:“三個外甥女平日都讀點書吧?”

瓊琚道:“我娘天天讓我們背書,腦袋都快漲破了。”

田蚡笑道:“我們小的時候,你娘管我們還要凶呢!”

臧夫人道:“你們兩個帶三個外甥女去玩吧,我和你姐姐說說女人間的話。”

田蚡田勝道:“是。”兩人帶三位小姐出了屋子。

臧夫人問:“太子這些天忙吧?”

王夫人道:“挺忙的,近些日子邊報不斷,軍情一日數變,有時忙得連家都顧不上回。”

臧夫人問:“你接連給他生了三個女兒,他會不會不高興?”

王夫人笑:“那都怪他自己唄!生老大的時候,他吟了《詩經?木瓜》中兩句詩:‘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結果大閨女就叫了瓊琚。誰知這首詩吟壞了!到生二丫頭時,隻好接著往下吟:‘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二丫頭就叫了瓊瑤。再往下就止不住了,輪到生老三,隻能吟‘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了’,三丫頭就叫了瓊玖。三段詩讓他吟完了,生出了三個丫頭片子,下麵沒得吟了,大概丫頭片子也該生完了吧?”

臧夫人笑,息姁跟著笑 :“大姐真會說笑話,這生孩子和吟詩有什麼關係?”

王夫人取笑她:“妹妹切記住,你到了生孩子的時候,可千萬不要讓你的丈夫吟這首《木瓜詩》了。”

息姁羞澀:“姐姐亂說一氣!”

家人稟報:“太子駕到!”

臧夫人道:“快快出迎!”

臧夫人說著就要站起,侍女攙扶她。正在這時,劉啟進入,道:“老夫人可好點了?”

臧夫人道:“托太子的福,好多了!”

劉啟對王夫人道:“你來看母親,也不給我打聲招呼,你打聲招呼,咱們兩個一塊帶孩子來豈不是好?”

王夫人笑道:“你公務忙,怕打攪你。”

劉啟道:“再忙,也要看丈母娘啊!”

息 姁在旁抿嘴笑:“太子真是個孝順女婿!”

劉啟道:“姁妹過獎,一年沒見,姁 妹長得越發出眾了。”

姁妹羞澀不語,退了出去。

劉啟問:“息姁今年多大了?”

王夫人道:“十七了。”

劉啟道:“長得比你還要好看呢,見了真讓人疼愛。”

王夫人道:“是嗎?你是說,我不好看了?”

“哪裏,我是說你們兩個真是姊妹花!不知姁 妹定親了沒有?”

臧夫人道:“還沒有呢!”

“難道沒有來提親的?”

“提親的踏破了門,她眼高,一個也看不上眼。”

王夫人笑道:“女兒倒有個主意,不知當講不當講。”

臧夫人道:“隻管講來。”

“剛才太子誇她長得好,顯見得是有點意思了,不如把她接到太子府,給我作個伴,說不定一年半載會給太子生個兒子,不像我老是生丫頭片子。隻是不知道太子容得下我們姊妹不?”

劉啟喜出望外:“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臧夫人道:“不知姁兒願不願意。”

王夫人道:“我和太子走後,娘親口問她一問。”

迎親隊伍熱鬧異常,花轎停在臧夫人府。息 姁坐入花轎,花轎起,吹吹打打,抬入了太子府。

太子寢宮,息姁局促地坐在紅燭下。王夫人招呼息姁:“妹妹過了門,有什麼不習慣的,不方便的,隻管說,姐姐幫你。”

息姁道:“姐姐,真得謝謝你,小妹今天真像是做夢一樣。”

王夫人道:“淨說些外家人的話,咱們親姐妹,還謝什麼!”說話間,劉啟進來。

王夫人笑道:“新郎官,我把妹妹交給你了,告訴你,她可比我還好哭呢,新婚之夜,可別惹她哭啊!”

劉啟笑道:“放心吧!”王夫人離去,劉啟與息姁上床。在劉啟懷抱裏,息姁哭。

劉啟道:“你姐姐一點沒說錯,你看,誰也沒招惹你,就哭了。”

息 姁捶打劉啟的胸:“誰哭了,誰哭了?”

劉啟替她擦淚:“眼淚都流到下邊的池塘裏了,還說沒哭!”

“人家是高興才流淚嘛!”

“那生氣就該哈哈大笑了?”

息 姁 用手指點劉啟的額頭:“就你壞!”

劉啟把息姁 摟在懷裏,兩人盡情地親吻。

朝堂。竇嬰出班奏道:“陛下,匈奴攻入上郡已有一個多月了,我軍在上郡至甘泉一帶與匈奴作戰,目前呈粘著狀態。”

文帝問:“糧草跟得上跟不上?”

“還算跟得上。”

“兵員補得上補不上?”

“補得上。”

“那傷員病員的安置呢?”

“陛下放心,都安置好了。”

文帝道:“好,你們費心了。今天朕要親自到京城守衛部隊勞軍,眾位卿家與我同去。”

眾齊應:“臣等遵旨!”

暮春天氣,萬裏無雲,雖是清晨,已經有些熱。文帝乘敞篷戰軍先來到霸上,車馬直入轅門。文帝在中軍帳前下車,步入中軍大帳,劉禮出迎,行跪拜禮:“陛下禦駕親臨,末將有失遠迎,望陛下恕罪!”

文帝道:“起來吧!”

文帝出帳,隨從趕快給他張傘蓋。文帝道:“朕來看看將士們,你帶路吧!”

文帝在劉禮的陪同下察看部隊。在一座座營帳中,戰士在營帳外列隊迎接皇帝一行,文帝向士兵詢問情況。巡視一周後,文帝走出轅門,劉禮跪送。

文帝一行來到棘門軍營,車馬直入轅門,一直到中軍帳前停住。一將領見皇帝駕臨,顯得十分驚慌。他急忙跪拜:“末將參見陛下。”

文帝問:“徐厲呢?”

將領跪答:“將軍昨夜睡晚了,今日晏起。”

“日頭曬著屁股了,還睡!叫他來!”

將領趕忙去叫徐厲。文帝與隨從看中軍大帳,大帳內很淩亂。須臾,徐厲衣冠不整地跑來,他跪倒在文帝麵前,道:“末將未能迎候陛下,罪該萬死。”

文帝皺眉:“一身的酒氣。昨晚喝了幾斤哪?”

徐厲叩首:“臣罪該萬死!”

文帝道:“朕也不要你萬死,也不要你一死,隻要你把軍隊的情況報告給朕。你說說,你的部隊眼下有多少糧草,夠幾日耗費呀?”

徐厲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文帝又道:“如果前線吃緊,要你增援,你的部隊幾日可以到達北地郡呀?”

徐厲又答不上來。

文帝又問:“你再說說,你的這個棘門大營與劉禮的霸上大營、周亞夫的細柳大營一天聯絡幾次,如果緊急出動又怎麼聯絡呀?”

徐厲更是無言以答。

文帝發怒:“你這是一問三不知呀!朕怎麼選了你這樣的人為將?”文帝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