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組的人動作倒是快,秦玉波被送走一會兒就到了。
韓蓓用夾子把蟾蜍放進特製的袋子裏,血蟾蜍很不安分的在裏麵亂跳,林深伸手拍了一下,漸漸安靜了。
“組長,你以為這是意外還是人為?”韓蓓問。
“它塊頭不大,但長得這麼顯眼,也應該被攔在外麵,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故意帶進來的。”林深答道。
來的大多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沒人會搜身,帶隻蟾蜍進來問題不大。
“可是動機呢?難道就是為了整出這麼場動靜,還是為了害人?”韓蓓說。
要知道血蟾蜍性情凶殘,不可能被人馴服還用來害人。
她走到兩人旁邊,特意停下囑咐了一句:“別放到月光能照到的地方。”
林深點點頭,問:“闞小姐了解血蟾蜍?”
“談不上,隻是以前見過。”
二十年前,血蟾蜍逃出古墓,正值黑夜,月光普照,月光下的血蟾蜍強了很多,蘇長天差點栽那兒。
林深哦了一聲,思緒飄得很遠很遠,想起他小時候也見過一次。
他不懂隻覺得好玩,蛤蟆長得紅彤彤的很好看。
這時來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
“小朋友,這可是有毒的,你不怕嗎?”
女人把蛤蟆裝進了一個紅色的木盒子,笑吟吟的看著他。
現在他完全記不得女人的模樣了,隻記得是個頂漂亮的女人。
他搖搖頭,警惕地看著女人。那個時候不像現在,人販子很多,他想起外公外婆說的話,就撒丫子跑了。
說起來膽子也真是大,一下午他都想著這件事,傍晚偷摸出門回到那裏。
女人還在,紅木盒不在了,旁邊的雜草被她鋪平,看樣子打算在那裏過夜。
女人注意到了暗中看她的小鬼頭,沒有在意。
很快小林深憋不住了,他問:“你為什麼要睡這兒,你沒有家嗎?”
在他的印象裏,隻有那些穿的破破爛爛的人才會隨便在路邊住,可那個女人衣著很幹淨,不像是流浪者。
似乎戳動了心裏某根弦,女人抬頭看天,神色悲愴,“我沒有家了……”
他放下了戒備,在女人旁邊坐下,靜靜地,不知道怎麼安慰。
天越來越暗,他該回家了,但有點不放心,小聲說:“你不害怕嗎?”
“怕什麼?”
“鬼……”小林深縮了縮脖子,小聲說。外婆說晚上不回家會被鬼抓走,他心裏怵得很。
“鬼有什麼好怕的,隻是長得難看些。”
“你見過鬼嗎?”
“見過。”
“你騙人,我從來沒見過。”
女人低著頭,目光對上他,“因為我們的眼睛不一樣……”
那是怎樣一雙眼啊,燦若星辰,風情又清冷,奪魂攝魄,勾得人心尖發顫。
林深懵懂的樣子惹笑了女人,女人問:“你想看見嗎?”
小林深點點頭,不解的問:“想看見就能看見嗎?”
女人將手蒙上他的眼睛,隻感覺眼睛霎時間涼涼的,再睜眼時並沒看見鬼。
“沒看見啊。”
女人輕笑道:“又不是隨處都有,你以後會見到的。”
小林深回家後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外婆,說自己遇到個很漂亮的大姐姐,還說大姐姐給了自己一雙新眼睛,外婆不信。
半夜林深下起了高燒,嘴裏不停的說著胡話,醫院也看不好,去找人算,那人說林深遇到的那個女人八成是個女鬼,衝撞了林深。
可林深記得女人手碰到他的臉時,分明是溫熱的。
後來再去,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女人。
如果不是能看見廢棄房屋裏麵部扭曲的吊死鬼在梁上掛著嚇他,還有河邊翹首期待他經過的水鬼,他真要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夢。
“組長,組長……我們該走了。”韓蓓推了推他的胳膊。
林深從回憶中清醒過來。
他深深地看了闞清晏一眼,說道:“闞小姐,我們先走了。”
闞清晏沒吱聲,望向對麵樓層的窗戶,原本站在窗前的黑影往裏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