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玠趕來泰安殿時,薛太後吃了禦醫開的安神湯,已經沉沉睡去。
薛姝見到沈玠,情緒不穩,抹著眼淚撲了過去,直接撲進沈玠的懷裏,一陣傷感無助地哭訴。
“陛下,姑母她…她中風了,一定是有人背後搞鬼,還請陛下徹查啊。”
沈玠沉著臉拉開薛姝纏過來的身子,大踏步走前床榻,看著薛太後白裏泛青的臉色,心頭五味雜陳地翻滾。
母後怎麼會突然中風啊?
但禦醫說的話擲地有聲,太後的確中風了,情況還很嚴重,沈玠眉毛快擰到一起。
“依微臣所見,太後娘娘此狀應該是氣急攻心所致,臣無能,沒有法子診治。”
傅醫正擔心沈玠怪罪自己,誠惶誠恐地叩首,解釋認錯,誰不知道太後娘娘和謝皇後置氣,被陛下禁足後,胸口的鬱氣更上一層樓,雖然不至於致使人中風,但目前除了這個緣故,傅醫正也尋不到其他的理由。
沈玠抿著唇,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出言囑咐禦醫開藥緩解,叮囑薛姝好生照顧。
薛姝麵色微變,她要在泰安殿照顧?
但沈玠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抬腳前往寧安宮,但到了琳琅宮殿門口,他忽然停住了,該怎麼說啊,難道說,母後已經遭受上天的報應,中風癱瘓,以後不會害你了?
這不是變相說明了自己的包庇之心,母後和愛人之間,他毅然決然地選擇前者。
琳琅應該會更生氣吧?沈玠不無痛苦地想,腳步止步不前,殿外守候的內侍躬身請安,想要朝殿內拍掌稟告一聲,皇上來了。
沈玠立即用眼神示意對方噤聲,在原地站了一刻鍾,最後表情頹然地離開。
宮裏出了這麼大的事,謝危那邊得了消息,一陣暗爽,強勢的不可一世的薛太後竟然會中風,果然是報應來了,擋也擋不住。
而定國公府內一片愁雲慘淡,薛遠一拳捶在桌麵,嚇得薛夫人和薛燁心下猛顫。
想到宮裏的薛太後中風癱瘓在床,口不能言,徹底廢了,女兒不得寵,還沒懷上龍嗣,薛夫人暗自心焦,使眼色叫薛燁出去。
室內獨留夫妻二人,薛夫人緩步上前安慰,柔聲細語,“老爺,太後娘娘這病來得過於突然,保不準有其他人的手筆,老爺必須好好查查,咱們的姝兒如今也在後宮,如果沒了太後,還藏了如此狡詐陰狠之人,陛下也不眷顧,以後的日子怎生是好啊?”
薛遠何嚐不擔心,太後可是他薛家的一根定海神針,有她在後宮斡旋,製衡著沈玠的任性胡來,姝兒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
但現在太後突然中風,他又急又氣,如果是知道誰在搞鬼,一定要將人千刀萬剮。
“今日得消息太晚了,我明天進宮一趟探探究竟。”
薛遠對薛夫人說,對於後娶的妻子,他很滿意,溫柔和順,什麼都以他為中心,年輕時小鳥依人,年歲大了也以他為天,令他很有男子成就感。
不似原配的夫人燕敏,美則美矣,性格格外倔強,好似他能有今天,全都是她的功勞一般,生的兒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