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秀鳳相比,黃金城則是完全不管不顧,整日在外頭買醉,猶行屍走肉過日子。
秀鳳想要離婚,可黃金城卻對她的訴求視而不見,仿佛她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如果他們離婚了,誰來照顧他媽呢?黃金城不傻,要拖著秀鳳一起受苦。
玉珠皺了皺眉,沒有理會秀鳳的哭聲,自顧自走進內室,堂桌上擺著黃元的牌位。
玉珠給黃元的牌位上了一炷香。
“玉珠,要不要看你奶奶?”
秀鳳小心翼翼地偷覷玉珠的臉色問。
玉珠往裏屋瞅了一眼,如今的桂花蒼白憔悴,病歪歪地躺在床上,看不出昔日盛氣淩人的富貴老太模樣。
桂花聽到動靜,斜著眼睛,看到了玉珠,咿咿呀呀幾聲,秀鳳和玉珠都沒聽懂。
玉珠受不了裏屋的氣味,很快出來透氣。
秀鳳剛才大哭了一場,如今看著玉珠又是疑惑又是愧疚。
天寶如今身陷囹圄,以強奸猥褻罪鋃鐺入獄,珍珠無所顧忌地和外國大兵談情說愛,將自己裝扮得如同孔雀開屏般花枝招展,整日如醉生夢死,喝得酩酊大醉。
“明天會有傭人過來照顧老太太,你尋一份工作,自力更生吧。”
玉珠沉思了片刻,若有所思道。
“玉珠,我…我能做什麼啊。”
秀鳳不再年輕的臉上寫滿了愁苦,仿佛被一層陰霾所籠罩。
她年輕時是嬌貴的大小姐,出嫁後成了養尊處優的少奶奶,對於娘惹菜和珠繡一知半解,不甚精通,沒有拿得出手的技藝。
“不會可以學。”
玉珠白了秀鳳一眼,不鹹不淡道。
倘若黃家父母對玉珠好點,玉珠定會盡心盡力地贍養他們,將他們接到豪華的大別墅中安享清福。
但黃金城那個狠心的父親,對女兒的生死置之不理,秀鳳重男輕女,間接推女兒進火坑,他們兩個都是不稱職的父母。
玉珠覺得自己能請個傭人看顧癱瘓失語的桂花,已經仁至義盡。
至於傭人照顧地好不好,是否偷奸耍滑虐待,不在她的考慮中。
待到珍珠進來,玉珠已經準備離開了,秀發鳳欲言又止,但不知如何挽留。
“黃玉珠,你就這麼走了,你是不是和陳錫好了?你過著好日子,就不管家人了嗎?”
珍珠的目光猶如燃燒的火焰,死死盯著玉珠,嫉妒和怨懟的情緒,仿佛下一刻要從眼中噴湧而出,扭曲了她年輕漂亮的麵容。
看著玉珠一派光鮮亮麗、不染塵埃的模樣,珍珠心頭落差極大。
想到自己如今的境遇,臉色一陣青青白白,緊緊咬著嘴唇。
黃家落敗之後,珍珠心存僥幸,曾去找過陳錫收留,然而對方連見她一麵都不肯。
珍珠心裏非常清楚,陳錫一直在找玉珠,她抱怨嫉妒無濟於事,心情糟糕透頂。
羅伯張想娶的是玉珠。
陳錫惦記的也是玉珠。
憑什麼他們的眼中隻有黃玉珠,而她卻猶如被遺忘在角落的塵埃。
無一人理睬?
玉珠嘴角泛起一抹譏誚的笑容,反唇相譏:“無可奉告,你道德綁架的樣子真醜。”
話畢,玉珠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留下身後的珍珠一臉氣急敗壞。
秀鳳羞愧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