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愷帶走言奚後,包房裏僅剩鬼塚遷華一人。
鬼塚遷華舒適的坐在軟椅上,倚靠著柔軟的靠背,一手搭在扶手上,另一隻手撫上自己的唇角,回想著方才和言奚的談話。
他知道,言奚一定會跟自己合作,逃離秦少愷的身邊。
從三年前,第一眼見到言奚開始,他就對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之後的日子裏,他無時無刻不在注視她的舉動,越是了解她,就越是想要得到她。
他身邊並不缺女人,作為女奴調教師,他手下的女人可以說各具特色:有嫵媚的、妖嬈的、乖巧的、柔弱的,雖然每天都擺出一副愛他愛的要死的模樣,可沒有一個人真心愛他的,個個都是逆來順受。即便是有膽大頂嘴的,也是裝出來的,目的還是為了討他歡心,骨子裏壓根就沒有勇氣和膽魄。
可言奚不一樣,她是特種兵,身上已經訓練出消磨不掉的硬氣,骨子裏有著絕對的膽識和勇氣,是他一直孜孜以求的那種類型。
他一眼就看出來,她是個有思想的女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並且一直在為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努力。
他不止一次地看到過,她眼底流露出對黑道的殘酷行徑的憎惡,和對無力改變現狀的挫敗。
那時起,他就知道,她絕對不是隻給秦少愷當女奴這麼簡單。她不是自願呆在籠中的金絲雀,不會安心守在秦少愷身邊當情人或者妻子;她是自由奔放的羚羊,遲早要離開這片汙濁的天地,回到她向往的地方。
所以,在得知言奚是潛伏在秦少愷身邊的臥底的消息後,他一點也不驚訝。
之前秦少愷愛她,他作為朋友,不方便奪人所愛。
可現在不同了,秦少愷恨言奚,而言奚身份暴露肯定要逃跑,他正好借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順水推舟,幫助她逃離秦少愷的掌控,然後在派人把她抓到自己身邊。
這樣一來,秦少愷肯定不會想到,言奚在逃跑後又落到了他的手裏,一切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他想著:就算不能永遠擁有她,也要在她的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味道。
午夜十二點,萬籟俱靜。
言奚坐在臥室的窗台上,聽著窗外蛐蛐的鳴叫。
她不明白鬼塚遷華為什麼要幫她,他不是秦少愷的好朋友嗎?幫她逃走,不就得罪了秦少愷嗎?
而且,鬼塚遷華也不是什麼善人,他調教奴隸的那些手段,在黑道上可是出了名的狠毒。
她想了半夜,也沒想到他幫她,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如果有的選擇,她真的不想受他的恩惠,可是……時局不同了,現在的她,都快要被秦少愷折磨瘋了。一天兩天她撐得下去,那時間久了呢?她要怎麼辦?
她不怕痛苦,也不怕死亡。
可是,她怕“囚籠”。
她怕被囚籠的圍欄困住,在掙紮中慢慢失去反抗的勇氣和對自由的渴望。變得不再對未來抱有任何希望,習慣被人擺布欺辱,成為一個活著的行屍走肉……
她很害怕,自己有一天撐不下去了,被逼瘋了,或者自盡了……生命戛止,她的一切願望和夢想便都不複存在了。
她要逃走,趁著自己還沒有死,沒有瘋掉之前逃離秦少愷的身邊。逃跑,這是必然的。可僅憑她一己之力根本逃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