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和鄰子深的談話,到最後是不歡而散。
言奚說到最後已經開始用指責的口吻質問鄰子深,鄰子深個性深沉,聽著她的指責,麵色平靜,波瀾不驚。
言奚問過他:“逼瘋佟安美的事情是你做的,謝英身邊的得力助手是你安插的,那麼——我被謝英賣到拉斯維加斯的事情,你應該也是知道的吧?你知道我受苦,眼看著我受苦,卻沒有救我。教官,你還是我的教官嗎?其實我和佟安美一樣,都是你用來鏟除謝家政權的棋子吧?”
不管言奚之前說了什麼,質問了什麼,鄰子深都沒有動怒的跡象。唯獨聽到這一句話,他像是被人侮辱了一樣,噌的一下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直視言奚,“佟安美是我學生,我派人謀害她的兒子,逼瘋她,這是我不對,我承認我有錯。可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想要絆倒謝家,一些必要的犧牲是不可避免的。我不想讓你見到自己的戰友死,才會在留佟安美一命。可是對你,我是不一樣的,我沒有把你當做棋子。當初謝英把你賣到拉斯維加斯的時候,朱焱不在場,也並不知情。朱焱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你在哪裏。後來也是多方渠道打聽,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
他刻意壓低放緩的聲音裏隱藏著慍怒,說的語速不快,字字清晰到了一種嚴肅認真的態度:“言奚,我曾經的確把你看做過一枚棋子,但現在你不是棋子。我做這些,隻想保護你。因為你之前受的苦太多了……我不管你之前經曆過什麼,從今以後,我希望一切能重新開始。等扳倒謝家,我就娶你,就像當初我們約定好的那樣。”
他說完這句話,靜靜凝視言奚幾秒鍾,突然轉身離開。
房門也沒有在上鎖。
言奚坐在原位,對他所說的話,已經無法相信。
鄰子深,心機太重,不是值得相信的人。
隨後,在古香古色的臥房裏做了良久,言奚走出房門,來到一條迂回的走廊。走廊的另一麵是鋼化玻璃圍城的護欄扶手,沿著走廊直走十米是一處樓梯,下了樓梯就是這棟樓的一樓大廳,大廳靠門口的地方修有羅馬柱,柱子旁擺放的一人多高的牡丹富貴瓶。
言奚再往門口走,發現雙扇開的鋼木門是緊鎖的,透過大廳的一麵落地窗,可以看到在圍牆邊角,安裝有紅外線發射器。
肉眼是看不到紅外線的光束在哪裏,但是一旦出去想要翻牆逃跑,觸碰到空中的紅外線,報警器就會響,圍牆上麵的高壓電網會自動通電,強行翻躍牆壁,必死無疑!
表麵上,宅院裏沒有看守巡邏的安保,實際上安保人員都隱蔽於暗處。
看似靜謐自由,實則插翅難逃。
環視過圍牆以後,言奚從各個房間都走了一遍,然後果斷的放棄了自己單槍匹馬逃跑的想法。
這棟樓上下一共三層半,除去閣樓沒有上去,無法統計房間數,剩下的房間總共加起來有三十多間,其中八間臥房,每一間臥房的布局,和裝潢風格都大不一樣,但是所有的房間裏,都有一個共同點——沒有任何鐵質,gun具製品。
想要逃跑,連個能當的武器用的東西都沒有。
隻能等著大叔前來救援……舒生還養在大叔家裏,狼的嗅覺比狗的嗅覺要靈敏的多,能追蹤數
宅院內,有一位頭發摻白的老管家,管家負責她的飲食,料理日常生活。
管家告訴她:這裏所有的臥房,都是鄰子深少爺為您提早就布置好的,為了討您的歡心,所以把每一種臥房的設計風格都布置了一遍。您可以隨意的選擇任何一間臥室居住。
言奚選擇了一家簡單格局的臥室,臥室裏有一張硬木床,房間向陽,推開窗戶,沒有鋼化玻璃罩在外麵,但卻有著一排鋼筋柵欄。
在這間屋子裏住下,日出月落,一天過去了,鄰子深都沒有出現。
入睡之前,言奚擔心鄰子深會半夜出現,摸進她的房裏,早早就把房門鎖上了。
鎖上門,也不安心,這裏可是鄰子深的家,鎖上門又能如何,人家拿來備份鑰匙一捅,門還不是照樣會被打開。
思量了一下,言奚把桌麵上擺放的花瓶,藝術雕品塞擺成一個人形,在蓋上蠶絲被,這樣模糊看上去,就好像床上躺了一個人。
而她自己取下窗台上插著鮮花的花瓶,放在緊挨著房門放下,萬一晚上門被推開,花瓶一倒在地上發出聲音,她就會警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