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王賢已死的,還有韋無缺,那日他找到路徑,下了山崖,並未找到王賢的屍首。便尋著蛛絲馬跡,想要追蹤到他的身影。可惜天不湊巧,半夜裏一場暴雨,把王賢等人的痕跡衝的幹幹淨淨,讓他徹底失去了目標。
不過韋無缺並不氣餒,在他看來,無論王賢如何躲藏,最終一定是要回濟南的,於是調動漢王軍和白蓮教兩方力量,將所有通往濟南的路封死,然後逐寸逐寸的搜索,掘地三尺也要將王賢找出來!
可惜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有耐心,找了兩天毫無所獲後,朱瞻坦就不耐煩了。他尋到正在某個村子裏盤問山民的韋無缺,要將部隊帶走。
“韋先生,眼下這些軍隊還未洗白,見不得光的。”朱瞻坦對韋無缺道:“整天這樣招搖,會出問題的。還是讓我把他們帶回去,也好整編隱藏起來……”
“沒什麼大問題,找到王賢才是頭等大事,其他的事情都要往後排。”韋無缺卻不同意,他看看朱瞻坦道:“這是令尊說的,世子遵行就是。”
見韋無缺不買自己賬,還把父王抬出來壓人,朱瞻坦不快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們怎麼就被姓王的嚇成這樣?且不說他現在八成已經死在哪條山溝裏。就算他還活著,又能怎樣?”朱瞻坦一臉不屑道:“兩萬大軍全軍覆沒,山東半壁已經落入白蓮之手,以我皇爺爺脾氣,不抄他滿門都算手下留情!”
韋無缺卻隻是搖頭,歎口氣道:“世子還不明白那人的本事,除非見到他的屍首,否則我絕不相信他死了。隻要他一天不死,就有可能壞我們的大事!”
“嗬嗬……”朱瞻坦忍不住譏諷道:“我看韋先生,為免也太長別人士氣,滅自己威風了吧!”
“世子,咱們吃的虧還不夠嗎?”韋無缺搖搖頭,便繼續盤問起眼前的村民來,不再理會稍顯輕狂的朱瞻坦。
朱瞻坦一陣火大,隻是漢王吩咐過,此行以韋無缺為主,隻好把火憋回肚子裏,甩門而去。
聽到咣當一聲巨響,韋無缺搖搖頭,這朱家的子弟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大明的天下不亡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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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坦氣衝衝離了韋無缺,便徑直奔回樂安州,去向漢王告狀。他本想指責韋無缺不顧大局,隻一味陷於私怨,實指望漢王能讓自己主導,孰料卻被朱高煦劈頭蓋臉一頓臭罵,整個人都懵在那裏!
“蠢貨!”朱高煦瞪著朱瞻坦,罵道:“你以為咱們已經贏定了,是爭權奪利的時候了?!告訴你,一切還沒開始呢!”
“父王息怒,孩兒不是那個意思……”朱瞻坦小意道:“孩兒隻是擔心他動靜太大,走漏了風聲,對父王不利。”
“隻要能抓住王賢!一切都不是問題!”朱高煦的回答和韋無缺如出一轍,他瞪一眼不成器的兒子,冷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馬忠那夥人,排擠韋無缺,不讓他插手軍隊!否則姓王的能從葫蘆口的天羅地網逃走?!”
“父王,兒臣冤枉啊,都是馬忠那個蠢貨太托大,沒想到王賢能靠那麼幾個人就殺出去……”朱瞻坦趕忙分辯道。
“行啦!別撇清了!”朱高煦一揮手,耐著性子道:“我告訴你小子,如今第一要務,就是捉住王賢!捉住他,咱們往後為所欲為,大事可期!要是讓他逃回去,說不得又得重新換套玩法!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朱瞻坦兩眼有些發直道。
“滾吧!”朱高煦知道,他根本就沒聽明白,不耐煩的揮手趕走了朱瞻坦。
“是。”朱瞻坦如蒙大赦,趕忙走了。他確實到最後也沒弄明白,為何父王也好,韋無缺也罷,為何對已經窮途末路的王賢,竟還如此忌憚?莫非真被他嚇破膽了不成?!
看著朱瞻坦的背影,朱高煦臉色越來越黑,他知道,眼下是自己這輩子,最後一次機會了,錯過了就真的沒戲了……越是在意,他就越是小心,萬不能讓姓王的,再一次壞了自己的好事!
“王仲德!”朱高煦的目光,死死盯著那幅地圖上,想要將王賢從裏頭揪出來一樣。“你他媽到底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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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王賢到底在哪兒的,又何止白蓮教和漢王的人?濟南城的儲延和魏源,也被這問題折磨的快要瘋掉了。
他們是在青州事變之後整整三天,才得知這一噩耗的。官府的驛傳情報係統全部癱瘓,還是從青州城逃回來的錦衣衛,告知他們青州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