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了再奪回來就是!”最受不了白拜兒的就是劉信,吹胡子瞪眼道:“你要再說風涼話,老子就不客氣了!”
“哼!粗俗!”白拜兒把頭一歪,不過還是乖乖閉嘴。
“劉樞密的話是糙了點兒,但道理是對的。”丞相王賢這時輕搖羽扇,微微笑道:“漢王麾下兵不過五萬,而且素質遠遠不如從前。我們大宋的軍隊集中起來,要超過十幾萬,又有百姓支持,何懼漢王?”
“確實,該朱高煦怕咱們才是!”劉信高聲說道。
“嗯!”唐天德雖然仍然很怵朱高煦,但開戰在即,不能漲別人威風,墜自己誌氣。便拿出一副氣吞山河的架勢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朱高煦要戰,那就戰個痛快吧!”說著看向一眾將領道:“諸位,點齊各部兵馬,待明日本王親自率領爾等,奪回臨淄城,直取樂安州!”
“遵命!”劉信、郝允中、丁穀剛、董彥皋等人轟然領命,趕忙分頭下去整軍。
待眾人都走了,唐天德看向王賢道:“丞相,這仗該怎麼打,就拜托你了!”
“法王放心,一切早有定計,學生已算無遺策。”王賢笑著點點頭。
“哈哈!有先生在,”唐天德放聲笑道:“老夫有什麼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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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唐長老那裏出來,王賢回到了唐長老賜他的‘丞相府’,所謂丞相府,其實就是原先的青州同知衙門,在原先的知府衙門一側。
“先生,”一見到王賢,鄧小賢便迎上來,輕聲稟報道:“京城急信,皇帝果然任命漢王取代了安遠侯。”他們畢竟是在敵人內部,消息要稍稍滯後一點,不過得到消息的時間,僅比漢王晚一天而已,已經十分了不起了!
“原來如此。”對此王賢並不意外,當初他攛掇唐天德建邦稱王,就是為了激怒朱棣,讓皇帝逼迫柳升對青州用兵。不過王賢十分清楚,當今山東境內、三足鼎立,漢王又居心叵測,柳升根本不敢輕易進兵青州。所以王賢讓魏源給柳升帶話,請他暫緩出兵一月,保證屆時,局麵將大大轉變!
柳升以為王賢有什麼謀劃,會讓白蓮教不戰自亂之類,但其實王賢隻是在利用他,達到讓漢王走上前台的目的!王賢十分了解朱棣,也很清楚趙王的德性,深知一旦柳升抗旨不遵,朱棣便會把風險拋到腦後,不顧一切起用漢王!
如今這個消息,不過是印證了王賢的算計是成功的而已。
“當初咱們力主去打臨淄,就是為了讓漢王再把臨淄奪回去,這下唐天德應該下定決心,和漢王開戰了吧?!”鄧小賢開心問道。
“恐怕還不能。”王賢緩緩搖頭道:“唐天德這幫人,骨子裏對漢王十分畏懼,要是漢王一直開戰還好,就怕……”頓一頓道:“朱高煦會突然不打了,唐天德肯定就會遲疑!”
“如果太孫殿下能頂住壓力,朱高煦一定會撤兵的。”鄧小賢輕聲說道。
“唔。”王賢淡淡道:“放心吧,就算太孫縮頭了,還有太子殿下,一定會保住柳升的!”
“先生,這我就有點糊塗了。”鄧小賢麵帶疑惑的望著王賢道:“您讓柳升激怒皇上,又讓太子或者太孫保住他,這到底是為什麼?”
“嗬嗬,這樣做有三層目的。”王賢緩緩盤膝坐在炕上,伸出三根手指道:“一者,我必須要讓漢王主動攻擊唐天德!之前,我以為打下臨淄,又重創他的援軍,就可以把漢王激的暴跳如雷,不顧一切報複回來。誰知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漢王居然忍住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我明白了,在山東境內無論做什麼,都不會改變漢王當縮頭烏龜的決心!”
“漢王為什麼會轉變的這麼大?自然是因為所圖匪淺。”王賢接著說道:“很顯然,他太希望能東山再起,得到執掌山東軍政大權的機會。為此他願意忍一切不能忍。我們想對付他,隻能從他的欲望著手。”
“所以,咱們得幫他一把,讓他能取代柳升。”鄧小賢恍然道:“一旦漢王得知自己取代柳升,必然會在消息還沒傳開前出兵,趁唐天德還被蒙在鼓裏,攻占戰略要地,爭取戰場主動!”
“是的,這也是當初我為什麼要打臨淄。如果臨淄仍在漢王手裏,那他就不用如此心急,完全可以等到旨意到了再動手。”王賢點點頭,又道:“但我又不能真讓他得逞,那頭猛虎放出籠來,是要咬死人的!”說著,淡淡一笑道:“所以我得想辦法,讓皇上收回成命,讓他空歡喜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