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靜雅說不上話,一股濃濃的不甘堵在胸口,說不上話來。她旁邊坐著許多人,慕宇龍,張曉娜,慕琬柔……慕家或多或少都曾借給母親錢,雖然他們不在乎錢,但母親在得知要送走伊靜雅之後,就失蹤了。
她隻好心平氣和地跟那哭聲對應,
“林老師,哦……我知道的,同學對我很照顧,學校我也很喜歡,這裏很習慣的。”
那邊仍舊說:“小雅……媽媽想你。”
伊靜雅則回應說,
“嗯……是的,老師,我知道了。”
“靜雅,誰打來的電話?”慕宇龍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樣,質問道。
那邊忽然噎住,這個男人的聲音有些熟悉,頓了一頓,問,
“靜雅,他對你好好嗎?都是媽媽不好,讓你受苦了。”
伊靜雅捂著話筒,朝他笑笑,語氣輕柔,
“是林老師,她擔心我來這邊不適應。”
“恩,老師我知道。再見,林老師。”
她禮貌的掛下電話時,另一端還是激烈的追問聲以及極力掩蓋的抽泣聲。她不動聲色地向麵前的大人們解釋,班主任打電話來問她情況。麵前的人沒有懷疑,又開始吃著麵前的美味。
張曉娜在出去的時候故意走到伊靜雅麵前,厲聲道,
“你媽欠了好多好多人的錢,你現在是靠我們大家養著!要是你媽聯係你了,你得馬上告訴我們,知道嗎!”
她藏在口袋裏的手握緊了電話,而後乖順地笑笑,點了點頭。
月光如水,樹影斑斑駁駁。
明凱走在家門口的小路上,四周早已燈火通明,路上車來車往,所有的人都在往家裏趕,唯獨他,他的好父親。已經不知是從多久開始,父親便總是很晚很晚才回來。他抬起頭,看著天空有些黯淡的星星,不由得笑了笑。
五年前他十三歲,那兩口子已經鬧不下去了——不,或者說他媽一個人苦挨尖叫得已經夠久了,簽了離婚協議,一張機票飛去美國找她移了民的姐姐。那時候老爹也是這麼冷靜有素地處理每天哭鬧的老婆,
“你快變成個瘋子了。”
老爹總是說,還對他喊,“你看看你媽,是不是個瘋子?老子上班夠累了,回家還要對著個瘋子。”
他不知道媽是真瘋了還是發泄,她哭得臉都化了似的,衝上去抓花了老爹的臉:“你心裏就沒這個家!就沒有!”
他明明被這樣的媽媽嚇壞了,可是這麼多年後再見麵,她又像他們結婚照裏那般漂亮、得體。身形略顯富態了,說話的腔調變得緩慢而周正。她那麼端莊,還不肯為過去道歉,
“那個時候哇,我隻是覺得,我再不離開這裏,就會被你爹逼瘋的。”
他原諒她,也許是因為她此刻比那時確實要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