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了。被鎖鏈禁錮在床上的男人使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抬起頭。帶著一絲的希冀,看向門的方向。
少年端著湯藥來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的男人。語氣中是罕見的溫柔,還帶著...釋懷。“師尊,弟子來看你了。”
他的語氣中是一種隱藏的嘲諷還帶了一絲的恨意,隱約帶著一些報複過後的快感。“師尊,你怎麼了?難道就是因為看到我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徒弟嗎?為什麼同樣都是你的徒弟,你卻對他那麼好?而對我卻是不屑一顧。不過現在好了。大家都一樣,你還有什麼資格說我呢?”
少年表情空白的喃喃道“小玉姐姐,我給你報仇了。”
男人被虐待了許久,早已變得小心翼翼。卻還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沒忍住笑了起來,“那你可還記得他對你做了什麼?”
那個被男人塵封在記憶裏的名字又重新被提起。像是心口被一把匕首。狠狠的紮了下去,紮的鮮血淋漓。然後被一隻手扯出來。扯的生疼。
男人不動聲色的遠離了少年。可他的行為在少年眼裏,那就相當於挑釁。少年的聲音突然帶上了狠毒“怎麼沈玉白你最好的徒弟沒來救你,你是不是很失望?”
被兩次提及這個問題的男人,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
可卻很快就放鬆下來,臉上也掛了一種類似於放手的笑容。別看他笑的開心,可神情中的悲傷卻是從內而外流露出來的,怎麼也掩蓋不住。“夜盛銘放了他吧,你師弟活著實屬不易。你也知道他活著本就是個奇跡。身體虛弱,還在飛升時被雷劫劈了個半死。他隻是想追求自己的妹妹而已。又有什麼錯呢?”
少年聽到這話,徹底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他有什麼錯,他有什麼錯?!那我又有什麼錯呢?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呀?”
少年帶著天真的語氣問出這句話,卻是讓男人的心中仿佛有無數人揪扯著心髒,將心髒撕的支離破碎。然後又拿針一針針的縫了起來,最後再捅了一刀。
少年的笑聲透過屋子傳到了外麵。
於是修真界就有了一個詭異的傳聞。玄天道尊瘋了。
夜盛銘“呸!”了一口。他惡劣的說,“你徒弟不要你啦?你知道他說了什麼嗎?他說隻要我弄不死你就行了。剩下的無論我怎麼玩,想玩什麼,他都不管。當然了,他也沒有資格管我。”
沈玉白寂靜了一瞬。他的身影頹然低垂了下來。一瞬間,仿佛像是垂暮的老人。
過了良久,沈玉白緩緩的開口了:“夜盛銘,你曾愛過我嗎?”
對於夜盛銘來說,他這話問的簡直可笑。畢竟傷了人的又不是夜盛銘。怎麼反倒夜盛銘才像是那個惡人?
既然他們已經撕破了臉皮,也回不到從前的狀態了。葉聖明也沒什麼好裝的了,他臉上帶了些玩味,像紈絝子弟。用一種審視貨物的目光看著沈玉白眼神晦暗眼底是化不開的諷刺“愛你?愛你將我推下魔澗?!愛你將我的元嬰生生挖出來給慕雲生補身子?!愛你一邊說喜歡我,又一邊將我的靈根仙骨挖出?!愛你給了我修煉功法,卻又將我打入魔界,逼我入魔?!愛你親手殺了我全家,滅了我滿門?!還是愛你傷了林玉師姐?!愛你把我親手打入魔族秘境?!愛你在我身上下了一抹香。導致我被妖獸踐踏。萬蟲撕咬?!愛你剁碎了我的右臂。隻為了給暮雲生做嫁衣。你抽出了我的腿骨。將我的手腳筋盡數挑斷。你說樁樁件件哪一件事情是可以讓我愛你的?!難道這麼多事情都是我自己幹的嗎?每一次每一次都是我自己爬回來,站起來,然後。將自己。水城玻璃的心一片片粘起來。鮮血淋漓,然後再送給你踐踏。哪怕為你做借口,會讓我有想死的衝動。可我還是要將我那為數不多的情給你抽出來,換來的是什麼?是一次又一次的你的背叛和傷害。暮雲生的一身修為都是靠我,如今這身髕骨換來的,他欠我的是時候該還回來了,還有你你的喜歡就這麼廉價嗎你可別忘了傷我最深的人是你呀!你修的是無形的,卻還要堅持說愛我。隻是為了給我一個幻想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這虛偽的喜歡,讓我感到惡心。”夜盛銘每說一句話,眼中的恨就加了幾分,到最後他的眼中已經是濃稠的陰霾。
有一瞬間,夜盛銘感到一點清涼,在自己的手上暈開。
他抬頭就看見沈玉白流淚了他懵了一瞬。
沈玉白隻是說了一句。“師尊,我後悔了。我想你了。下一世,我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你?師兄,我以後再也不跟你拌嘴了,你下來看看我好不好?夜盛銘,我死可以,隻是希望下一世,我們不要再見了吧。”他仿佛魔怔了,眼神中透露著一股偏執。他端起那邊的一碗湯藥,將湯藥一口一口的吞下。哪怕他知道這是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