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小玉進門看去,便見屠寶珠捏著一朵珠花往頭上戴,那珠花上麵鑲嵌著三顆圓潤的大珍珠,還有一圈米粒大小的,中間嵌著幾點金色、紅色,離得遠看不清材質,但看光澤便知不是便宜物件。連忙上去了,福身行了禮:“大伯,大伯娘,怎麼好給她這樣貴重的首飾?”
“你是玉兒吧?”溫晴打量著身前這個溫柔知禮的姑娘,“等著,大伯娘給你也準備了。”
屠小玉頓時羞得不行:“大伯娘,這怎麼好?”
她是來喊屠寶珠回家吃飯的,並不是來要東西來了。
“姐姐,我好不好看?”屠寶珠戴好珠花,湊過來給屠小玉看。
屠小玉低頭一瞧,但見粉白的珠花簪在屠寶珠烏鴉鴉的頭發上,襯得屠寶珠蠻橫的神情也嬌憨了兩分。真是好東西,也不見得如何,竟把人打扮漂亮了,不禁點了點頭:“好看,十分襯你。”
“你大伯娘的眼光可不是吹的。”這時,屠大海笑著說道。
才說著,溫晴又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根淺粉色琉璃簪子,晶瑩剔透,半絲雜質也無,簪頭雕著一簇桃花,有兩朵開得正好,有幾點花骨朵半開未開,下方襯著幾枚嫩葉,雕工十分細致:“玉兒喜不喜歡?”
屠小玉見著這根簪子,便知絕對價值不菲,連忙擺手不敢要。
溫晴直是笑,拉過她的手,親自給她簪頭上:“害羞什麼?嗯,不錯,正是襯你。”鬆開了手,扭頭對屠寶珠道:“珠兒瞧瞧,你姐姐戴這個好看不好看?”
屠寶珠扭頭一瞧,立刻拍手:“好看!”
但見溫柔的女子蜷首而立,雙頰緋紅,嬌羞不已。簡單盤起的發髻上,簪著一根透明的粉色琉璃簪子,襯得她如盛放的桃花兒一般嬌美。不遠處,齊暉看呆了,心裏撲通撲通直跳,就連手中長刀砸到腳上都不知。
“多謝大伯娘。”長者賜,不敢辭,屠小玉咬了咬唇,又福了福身說道。
溫晴笑著拉過姐妹倆的手:“好孩子,晚上在這邊吃吧,都是一家人,咱們說說話。”
“好!”屠寶珠立刻脆聲應了,她早知道這邊日日有肉吃,隻是被屠大河和劉氏攔著,過不來罷了。聞聽溫晴邀請,立刻便應了。
屠小玉還想說什麼,溫晴又笑道:“玉兒,大伯娘的禮物可不是白收的。你這便回去,叫了你爹娘過來,一起吃飯。若是辦不到,看大伯娘不收拾你?”
屠小玉隻得咬了咬唇,說道:“是。”又看了屠寶珠一眼,想要叫她別魯莽,然而屠寶珠戴著珠花,快活得不行,哪裏看得見她的眼神?隻得轉身去了。
齊暉愣愣地看著屠小玉出門,想過去送她,一抬腳才發現腳上發沉,低頭一看,刀不知何時掉在腳麵上。他心裏一虛,連忙彎腰撿起,眼角四下瞄著,隻盼沒人發現他的蠢狀。誰知,卻對上屠大海似笑非笑的眼。
“咚”的一聲,刀又掉在腳麵上。齊暉不敢喊疼,忙彎腰撿起,又看了屠大海一眼,但見屠大海這回沒再看他,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追出去了。
“你戴這個真好看。”追上屠小玉,齊暉真心誠意地說道。
屠小玉紅了臉,一眼也不敢看他,低著頭一路小跑。回到家,將發生的事情對屠大河與劉氏講了一遍。
“啥?”屠大河愣住了。
劉氏瞧著女兒紅著小臉兒,頭上簪著一根粉色琉璃簪子,連道:“走,不做飯了,到北邊去吃。”瞧也不瞧屠大河,拉了屠小玉便往外走。
當官又怎麼了?便是天大的官,他們也是親兄弟。咋的,一起吃個飯還不行了?
屠大河見老婆孩子都走了,咬了咬牙,也鎖了門隨後跟上來。
“大哥。”進了院子,見到屠大海,屠大河立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屠大海看著兄弟,笑了一聲,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拉到一邊說話去了。
“阿鴛呢,怎麼不見她?”屠小玉轉眼瞧了一圈,輕聲問道。
溫晴知道屠飛鴛跑進西間,好一陣子沒出來了。興許跟阿清說著話呢,想了想,笑道:“不知道呢?她如今做生意呢,日日忙得很,你們玩,不必喊她。”
“你為什麼不問麻一,你娘的事?”西屋裏,挨著牆角堆放著一排排密封的酒壇,旁邊便是一張木床,屠飛鴛站在床邊,低頭看著阿清問道。
阿清躺在床上,麵朝裏,側身蜷著,半張臉埋進枕頭裏。
“你跟我說說?”屠飛鴛見他不吭聲,戳了戳他。
阿清一動不動。
屠飛鴛便道:“你再不說話,我走了?”
自從中午他從麻一身邊跑開,一下午都精神不振,她便抽了空過來哄他。
話音才落,就被阿清逮著手,貼著臉壓在下麵。揪著她的手指頭,一下下把玩著。隻不過,仍舊一言不發。
屠飛鴛坐到床上,低頭看他道:“說話。”
阿清嘴唇微微撅起,臉頰蹭著她的手心,嬌嬌軟軟的聲音響起來:“我不要聽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