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你長大了,又俊又美,我見過的男子沒有及你一根手指頭的。”
“阿清,我想抱抱你。”
“阿清,你不想抱抱我嗎?”
一句比一句輕柔,全是阿清從沒有聽過的語氣,又都是綿綿情話,故此青年受到的震撼比方才更甚,一時竟然全身輕顫,不能自抑了起來。他緊緊攥著繩子,卻朝前走不了半步,瞪著一雙漆黑眼眸,凶狠地瞪著屠飛鴛:“住口!”
屠飛鴛望見他的眼神,不由微怔,心中陡然浮現一絲不安。
這個眼神,好生熟悉。就像當初屠飛鴛才撿到阿清的時候,他看向她的眼神,警惕、敏銳,小獸一樣機警。她但凡哪裏惹著他,他便用這種毫不客氣的凶狠的目光瞪著他。
這不是什麼老妖怪,這是阿清。
他就是阿清本人。
“阿清,你當真如此恨我?”屠飛鴛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他是阿清,為何會對他們的過去一口否定,還如此恨她?明明他是如此聰明的人,何至於將她對他的心意曲解成那般?仰頭看著他凶狠的麵容,心中一陣悲意。
他把他們的過去都否定了,他還要殺她。
“阿清,你還有心嗎?”屠飛鴛顫聲問道。
阿清身子一顫,隨即凶狠地道:“當然有!我的心,誰也奪不走!”
屠飛鴛頓時一陣悲意湧來。她問的是,他對她的心還在嗎?他回答的是,他當年被銀袍人挖走的心又搶回來了。莫非他的心在銀袍人那裏受到了什麼意外?咬了咬牙,從繩子裏脫出去一隻手,向前伸去:“叫我摸一摸!如果你真的有心,卻還要殺我,我就叫你殺!”
她不信,她一定要親手摸到他胸膛裏跳動的那顆心。
阿清的身子仍舊僵硬著,漆黑深沉的眼睛盯著她,臉上的汗依然不停冒出來。良久,他鬆了手裏的繩子,向前走了一步,聲音微微沙啞:“你摸。”
屠飛鴛立即扯開身上的繩子,向前一步,伸手去扯他的衣裳。
“摸就摸,誰叫你扯我衣裳?”阿清微惱,抬手格擋。
屠飛鴛道:“我不僅要摸,我還要看。”一邊說著,一邊去扯他的衣裳。將衣裳扒開,露出他的胸膛。左胸處,一片顏色深深深淺淺的紅色疤痕,周圍鼓起一道道堅硬的傷棱,向周圍張牙舞爪地擴張著,猙獰無比,十分觸目驚心。
屠飛鴛伸出左手,將掌心貼了上去。就在她貼上去的一刹那,隻覺得掌下身軀微震,似要躲開。她一手貼著他的胸口,一手捉著他的衣服,不叫他躲避。但覺掌下的胸膛,心跳健壯有力,隻是略見急促,是一顆健壯的心髒。
“阿清,你真的要我死?”屠飛鴛低低地說,對著掌心下麵的胸腔說道。
驀地掌下身軀一震,隨即心跳愈發激烈起來,咚咚咚,震得她的手心微微發麻。
她鬆開手,後退一步,抬起頭,看著他說道:“你不是我的阿清。我的阿清不會這樣對我。你要殺我就殺吧。”說罷,別過頭去。
她是真的難過,她擔心了兩年,思念了兩年,才得到消息便急匆匆趕來,卻沒有見到她想見的那個人。眼中一片熱意,視線漸漸朦朧起來。她不想在這個阿清麵前落淚。垂下頭,默默忍住傷心。
忽然間,一隻手伸過來,落在她的眼睛下方,接住她掉落的一滴淚。屠飛鴛一怔,驀地抬頭,隻見阿清的神情有些異樣。來不及多想,忽然阿清冷哼一聲,露出譏諷來:“這種手段你倒是從不曾對我使過。你大概以為我會中招罷?可惜,我今非昔比。”
屠飛鴛的一顆心如墜冰窖,亦冷冷說道:“是啊,忘恩負義,負心薄情,當真今非昔比!”
阿清被譏諷得怒了,一把抓起屠飛鴛就往床上丟:“你以為我綁不了你,就對你沒有別的法子了嗎?”說著,自己也往床上倒去,雙臂摟住屠飛鴛的肩膀,雙腿夾住屠飛鴛的雙腿,將她整個人鎖進懷裏:“我說過今天不殺你,就不殺你。不過,若是想你逃,再不能了。”
她如同布偶一般被他裹進懷裏,連動彈都不能。但覺男子身上獨有的氣息衝進鼻子,煞是好聞,又氣又惱,掙紮起來:“你放開我!流氓!休占我便宜!”
若是從前的阿清,將她摟一摟、抱一抱,她麵上拒著,心裏是喜歡的。隻等著他長大後,對她的心意更成熟後,兩人結為夫妻再行親密之事。
而眼前的這個阿清,他恨屠飛鴛還來不及,屠飛鴛也不喜歡他的冷漠無情,自然不肯跟他如此親近。哪怕他比從前的阿清更要俊美,身上的味道十分好聞,也不願意。
“老實些!”阿清凶她道,“我要睡覺了,你不要打擾我!”
屠飛鴛氣結:“你放開我,我自然不會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