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上,還是有很多車輛,市中心內,不管多晚,總是燈紅酒綠的。
少年騎著車,在那道路上狂飆,不顧生死。
厚重的黑色頭盔似乎有千斤重,第一次壓得他腦袋疼。
晚風在耳邊呼嘯而過,程妄洲猛然停車,眼尾發紅。
他幾乎是狼狽著緩慢把頭盔摘下,重重得抵在身前,發出淩厲的聲響,刺耳聲在一瞬間使他驚醒,耳邊,一直重複著王大狗在他身邊說的話。
“其實我們也不想怎麼樣的,是她的鄰居,那個大媽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傻兒子,獨生子好像是吧,娶不到老婆,就把目光盯向了這個女同學,想讓周岸給她當兒子當老婆,最後發現她是一個人住的,好像是沒有父母的,所以找了我們,和我們說隻要把那個女同學呃呃呃那啥了,就拿錢堵住那女同學的嘴,也會給我們好處,事成之後,她就把這件事當做籌碼威脅她,這這這,我們也不想的啊,這事確實是離譜,也變態,可是我們也是被錢蠱惑了,我們再也不敢了,以後這姑娘就你罩著,我們見到她繞道走,但是主要的問題還是她鄰居啊,她鄰居歹毒啊,你抓她去吧,放過我洲哥,求求你,真的不會有下一次了,我拿我全家的性命擔保。”
媽的。
想著這些話,程妄洲暴躁地狠狠捶著車子,頭盔被他狠狠砸在地上,頭盔質量太好,沒壞。
程妄洲雙手無力地捶在身側,他心中有氣,卻無處發泄。
這個傻姑娘。
她竟然是一個人住在那。
家裏,隻有她一個人。
怪不得她生病了也不及時看醫生,放學後一個人買菜,受傷了也沒家人來接······
她應該很想念家人的陪伴吧。
可是,程妄洲你他媽的還經常在人家麵前提起家人,你就有點眼力見啊,你看不懂她的表情嗎,還往她心上紮刀啊。
程妄洲使勁地怪著自己,不管是不是他的錯。
他的姑娘,他半句話都不舍得說。
心裏隻有心疼,此刻想見到她的心達到了頂峰。
他的姑娘,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程妄洲自嘲一笑,驕傲的少年,第一次有了深深的無力感。
他的眼眶發紅,奶白色的月光就像雪花一樣,落在他臉上,煞白、滄桑。
嘴角的傷痕和眼底的心疼讓這個善良的少年身上,聚集了無數的破碎感。
半刻,程妄洲遲鈍地拿出手機,手指劃開,屏保不再是可愛的動畫主角,而是他喜歡到不能再喜歡的姑娘。
她笑得多燦爛啊,無憂無慮的。
這是之前許寧在海邊給周岸拍的最後一張照片,許寧在發給周岸的同時,也發給了程妄洲。
在其他人眼裏,她就是家裏備受寵愛的小公主吧,溫柔和善。
曾經,他也是這樣認為的。
她是那樣的堅強,不輕易掉淚。
這一刻,程妄洲覺得,他的姑娘,被全世界欺負了······
可是他,卻無能為力。
他連她去了哪裏,都不知道······
這一刻,他真的想她,想好好護著她,疼著她。
次日,周岸早早起了床。
今天是她媽媽的忌日,可是這邊隻有她和外婆去,一直都是這樣。
舅舅們,從來都沒來過。
也可能來過,她不知道而已。
秦苑還小,她不想讓他知道,何況,他還要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