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板橋畫得的竹子體貌疏朗、筆力瘦勁,頗有一番蕭蕭秋風雨後竹之感覺,看得文人墨客心宗,自然是有一番卻話巴山夜雨時的一種心境。
就這幅墨竹圖而言,眾人也是隻是知道董千裏無意中收藏有這般一副鄭板橋的作品,卻是無人看到過,今天終於能夠一睹其中風骨。
李春距離最近,因此,首先上前看了兩眼便說:“這副墨竹圖,說實在的,先不說畫是怎麼樣的,說說這上麵的一句話,【不拘古法,不執己見,惟在活而已矣。】大家夥是不是覺得熟悉一點,我如果記得沒有錯的話,那《竹石圖》上麵,鄭板橋便是提寫有這般的一句話。因此,這東西,我不看好。”
不看好,這已經算是比較客氣的話了,在場的都是行裏麵的人,不看好的話,那便是說這東西我懷疑有問題。題跋這東西可以說是獨一味的的,一般的來講,隻是針對這幅作品的感想,這種東西,甚少有相同的。
因此,此刻,李春說這題跋在別的作品上看到過,也許,大約,就能過判定這幅墨竹圖的死刑了,至少,很有可能是後人仿製的一件作品,而且,甚至是說仿製《竹石圖》的一件贗品而已。
此刻,楊波的臉色也是有點發白,這第一件古董就被人挑出來毛病來,有點不吉利啊。甚至在楊波的心中暗暗的想到,是不是自己太過心急了,親生父親剛剛的去世,自己就惦記賣他的收藏,難道這就是說的報應不成?
就在楊波彷徨無助的時候,黃榮發卻是最看不慣李春這種斤斤計較,心胸狹隘的人,不就是董千裏曾經搶過他的兩件玩意嘛,雖然董千裏做的也是有點不地道,但是人死為大,何必和一個死人斤斤計較啊。
因此,黃榮發馬上反駁說:“這算的是什麼破綻啊,我看,沒有什麼問題,鄭板橋後期可是以賣畫為生的,因此,他的一些作品,有些重複的話,那也是很正常的。
我看這幅墨竹圖,這紙張,這裱糊,正經的北派風格,南方的裱糊,其實重在防潮,而北方的裱糊,透著大氣,厚重,看這裱糊便是知道,是鄭板橋在濰縣做縣令的時期的作品。
再看上麵的字體,鄭板橋的書法取法於徐渭、石濤、八大諸人,最後博采眾長,而自成家法,體貌疏朗,風格勁峭。用漢八分雜入楷行草,自稱〖六分半書〗。看眼前的這幅墨竹圖,題字和鄭板橋一貫的風格是一樣的。
而且,這幅畫還經過了蔡老的鑒定,絕對是一件真品,當時,董老板請蔡老鑒定的時候,我正巧在現場,因此,畫的真假是毋庸置疑的。”
黃榮發說了那麼一番話,點出來了這副墨竹圖的年代,又點出來鄭板橋的書法特點,但是,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在於最後一句話,蔡老曾經鑒定過這副作品。
這句話,才是讓大家信服的一個關鍵,不管是怎麼樣說,這東西,其實更多的是江湖地位的問題,憑借蔡老的江湖地位,足夠讓大家信服了。
黃榮發自然是不好多說什麼,他是沒有資本挑戰蔡老的江湖地位的,因此,最明智的選擇也就是偃旗息鼓了。
墨竹圖,看上去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幾個行裏麵的掌櫃也都看過了,宋軍既然是跟著馮亮來的,也是隨著占便宜,過了過眼癮。
當宋軍看到這墨竹圖的時候,也是感覺到黃榮發說的是沒有錯的,鄭板橋的真跡,至少從字跡上去看的話,那確實是鄭板橋的真跡。
但是,當宋軍眼中閃過一道紫光,仔細的看這幅墨竹圖,卻是發現沒有什麼異常嗎,倒是說那句話,泛起來了一層白光,字畫上麵,東臨村可是不怎麼樣的內行,少有人去做舊字畫,畢竟做舊字畫的技術含量是相當的高的,一個不小心,露出來破綻的話,那便是前功盡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