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昨兒夜裏,那吳禿子的人,衝了霖城衙門還有好幾家官員的私宅!”

林暮聽到了“霖城”兩個字,趕緊豎起耳朵聽。

“就昨兒一夜,幾個當官兒的家裏都被洗劫一空,聽說那刺史還被吳禿子砍了腦袋,就掛在衙門那個“明鏡高懸”底下,你們說諷刺不諷刺?”

這兩天他們剛剛訪了霖城,轉眼間土匪就到了,還好巧不巧地掀翻了那幾個領頭官員的宅子?

個中緣由,當然隻有那個著黃袍的人才說的清楚了。

這邊正嘮著,那邊兒小福子就來催了,一行人又和來時一樣的位置,調轉了方向再往京城趕了。

坐在車上,林暮滿腦子都是那個畫麵,莊嚴肅穆的衙門堂上,正當中的牌匾上染滿了鮮血,“明鏡高懸”之下,懸著一顆血淋淋又麵目可憎的腦袋。

想到這些,再抬頭看上主位上坐著那個人,心裏總還是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帝王,永遠是帝王,他有自己的使命,有自己的責任,也有自己的手段。

車馬進入京城城門,剛好是夜禁的點兒,城門跟在馬車過後就關上了,當然就算沒趕上,他們也總能把門開開。

順著官道一路進入了皇宮大內,再是各回各家,林暮自然就是跟著皇帝的軟榻,悄無聲地回了乾清宮。

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才意識到,回了這宮裏,明天又是一個淩晨四點就要起床的苦命小宮女,不由得也是在床上翻滾了一番以示抗議。

第二日一早,林暮就回到了熟悉的小廚房。

“阿慕,你在行宮,給皇上做了些什麼吃食呀,皇上不會真的是一邊泡湯泉一邊吃果子吧。”膳房的小宮女們都是一臉好奇,好像在探聽什麼天大的秘密什麼的。

林暮確實……這些天吃了不少,但是真的沒有做個什麼吃食,但總不能說實話吧,便順著眾人的話匣子點頭應是。

那些個小姑娘一下子都要跳起來一般,又是興奮又是嬌羞的湊到林暮耳邊,

“那你有沒有看到那個什麼的身體啊,是否很是健碩?”

林暮:“……”有那麼一絲尷尬,但剛才都撒了一半兒的謊了,那就索性留下一個美麗的誤會吧。

林暮故作深沉的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離開了他們的包圍圈,任憑幾個小姑娘在後麵各種叫嚷驚呼,直接逃到了丹青身邊。

林暮四下張望,瞧了無人,才從懷裏偷偷拿了個絹布包裹著的一團,偷偷塞給丹青。

“這是什麼呀?”丹青正打算打開,林暮則是讓她趕緊收起來。

“給你的禮物,沒太多機會閑逛,隻給你一人買了,你且藏著些。”林暮深知不患寡而患不均這個道理,雖說自己同丹青交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但保不齊有人心裏狹隘,非要心生芥蒂呢。

見丹青點了點頭,把東西收入荷包裏,林暮才走開一邊兒去幹自己的活去了。

那絹布裏包裹著的,有丹青借她的那隻釵子,林暮在紀城買到了一隻配套的。那釵子也不值什麼錢,真正值錢的倒是那包裹簪子用的絹布,紀城上好的錦布,還配了一手刺繡鑲邊。

林暮不懂什麼蘇繡湘繡的,隻知道這刺繡很是不易得,而且這絹布應該還挺貴,林暮當時磨了“夫君”給她付錢時,掏了好一塊兒銀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