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重樓,自娘走後,我就靜靜地躺在床上,不想動,也不願動。
空蕩蕩的房間,隻有我,默默地麵對著未知的黑暗。這種強烈的孤獨感緊緊地糾纏著我,好似要把我吞沒。
有人說,黑暗是孤獨最好的掩飾。但是,我很想說:“媽的。你像我一樣,來試試看!啥最好的掩飾!放屁!”
我忍受不了這樣的孤獨,將身體蜷縮起來。腦海中空蕩蕩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眼前不知何時浮現出一幅畫麵:
那是一個大雨傾盆的夜晚,沒有一絲星光和月光。冰冷的雨滴毫不留情地擊打著一個人,他靜靜地跪在地上,任雨水衝刷著他的身體。他上齒緊緊咬著下唇,唇角留下留下殷紅的血也渾然不知。
他就那樣靜靜地跪著,如雨幕的天地間一個雕像。
仿佛被天地間的所有拋棄了一樣,那麼孤單,那麼無助!
當我回過神來時,後背竟然是一片汗珠,心的刺痛那麼真實。我忍不住伸手扶上心尖:“夜宸光,剛剛那些,是你的回憶嗎?那麼悲傷……”
一夜無眠……
當清晨的第一縷明媚出現在紙質的世界中的時候,我早已出了自己的房間,此時我才發現,我所處的大殿大的有些過分。四周圍都種著桃樹,院子後還有一個荷塘,上麵亭亭玉立著朵朵荷蓮。
我蹲在荷塘邊,來到這個世界一天了,連自己長什麼樣都不知道。荷塘微波蕩漾,但也影響不了我查看我的麵貌。
嗯……長得……還可以。這是我審視了許久才得出的結論。有一張娃娃臉,皮膚細膩白皙,大大的貓眼,眉毛不是很淩厲的劍眉,而是很柔和的。整張臉中,唯一出色的,就是挺拔的鼻子。
還好,長得不是特人妖的樣子,也不是很難看,雖然比起小說中的皇子都長得特帥還是有些差距,但我還是能夠接受的。畢竟這個身體的性別是男,長得太柔美的話,難免會小受一點。
雖然不是討厭同性戀,但卻絕對接受不了!
突然,身後出現了一個比我大上幾歲的女孩,她長發飄飄,雖然長相清純,卻讓我覺得嫵媚異常。或許是我的錯覺吧。“六殿下,該用早膳了。”她開口,綿軟的聲音,有一股淡淡的甜香。
我轉身,不知道這位是誰,隻能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小聲地問:“額……我認識你嗎?”雖然問的小聲,但是她還是聽見了。她一步一步地靠近我,滿臉寫滿了不可思議:“六殿下,你怎麼了?怎麼不認識飄絮了?”
“我……我真的不認識你啊!你不要再過來啦!”我指著她的腳,有些理直氣壯地說。咦,我怎麼……
她的眼神晦暗不明,一時間,我竟然不敢再和她說話了。“六殿下,先用早膳吧!”她突然笑意妍妍地跟我說。剛剛那個人,似乎隻是我的幻覺。
天色明朗,我自己一個人蹲在書房中看書,而飄絮就硬是要在我身邊磨墨。不管我怎麼說,她硬是不走,還說什麼:“伺候六殿下是奴婢的榮幸,您可不能丟下我。除非您不要我了,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有那麼嚴重嗎?
經過大約兩個時辰的奮戰,我大概知道了這是一個什麼世界。我所在的這個國家是藍茵,是一個臨近海濱的國家,東邊是大海,還有幾處小島屬於藍茵的管轄。西麵是龍呈,有神奇的巫術。東北麵是大昭,那裏民風剽悍,有美麗的山水。北麵是雲楚,那兒十分寒冷(對藍茵的人來說),但是雲楚的軍事力量卻是所有的國家中最強的,而更北麵的支月,卻沒有多少記載。
看完這些,頗讓我鬱悶,怎麼讓我穿越到一個曆史沒有記載的朝代啊,這樣穿越的金手指,離我而去了啊!好想捶足頓胸來發泄我的鬱悶。可是飄絮在旁邊,為了不讓她以為我腦袋有毛病,我還是忍會吧!
看看外麵燦爛的刺眼的陽光,我知道已經接近正午時分了。我感到很奇怪,怎麼娘說要讓奶娘來找我,卻到現在還不來。
而我卻不知道,就是我的娘親,吩咐了奶娘不讓我知道一些事,才導致了一個人的離去。
午間小睡了一會,我竟然還做了一個夢,飄絮竟然坐在一株桃花樹下,她的腿上,躺著一個男人,一片桃花瓣慢慢飄到他的眼瞼上,有種殘缺的美麗。
那個夢,真妖異。我沒有想太多,隻是突然不知道要做什麼,很不習慣。
終於,我等來了奶娘。她是一個年近四十的婦女,儀態端莊,和我想象的一點都不像。我趕緊招呼她坐下:“奶娘,不要站著,快坐下吧!”我拍拍我身邊的一張凳子,笑眯眯地說。她淺淺笑了,竟然和娘親十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