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行眯著眼睛灌下一口酒,咂巴著嘴搖頭:“咳咳,這酒太淡……”然後抬頭欣賞落日。
我不動,那人漸漸走到我的跟前,果然,是夜宸玨。他的麵容平靜,似一窪死水。他的眼睛緊盯著我,嘴角那抹如麵具般刻上去的笑容消失了。
我笑眯眯地打招呼:“三皇兄,今天怎麼這麼清閑,跑來送小弟我出去玩啊?”夜宸玨的嘴角彎起,似嘲諷:“六皇弟。你是在逃嗎?”
媽的,搞什麼啊!本皇子會逃?笑話!我隻是準備變強一點,誰說我逃了啊!心中悲憤的聲音越來越小,不得不承認,夜宸玨的眼光是很毒的,很容易就看出來我的小脆弱。嗯,這樣的人,的確適合做皇帝。
“嗯……皇兄若要這樣以為,我也沒意見的。”我笑得人畜無害。
夜宸玨的眼神一閃,輕笑著說:“六皇弟難道沒有話問我嗎?”
風兒吹走了周身的悶熱,夜宸玨的頭發輕輕飛揚,遮住了他深邃如夜空的眼眸,我偏頭笑道:“嗯,的確有啊……皇兄,你什麼時候回京?”
夜宸玨難得地一愣,然後輕皺起眉頭:“七月之前就會回京。”
我點頭:“哦。”然後沉默。
“小子,可以走了嗎?不知道老人家如果在野外過夜的話會老的更快?”蕭景行有些不耐煩的聲音響起。我腹誹,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
然後對夜宸玨點頭,調轉馬頭,走了。
夜宸玨目送著夜宸光離開,身形依舊消瘦,飛鳥從遙遠的天際的夕陽中緩緩飛來,落日的餘暉將這幅畫麵勾勒地分外淒涼。夜宸玨的眼神複雜,似乎混雜著無數難言的情緒,最終融合成一份透明的水色。
還是這座山,還是這個屋子。看到已經蒙上一層灰塵的書本和桌子,眼前似乎還有那個人彎腰為我收拾房子的畫麵。
歎了口氣,挽起袖子,準備自己動手收拾,我要把這些全部給弄亂,將那個人在這裏的痕跡全部抹去。拿起兩本書一拍,灰塵滿天,我連連咳嗽幾聲,他娘的,連這種小塵埃也跟我作對,不想活了!!
踢了一下桌子,把床整理好,準備先睡覺,剛躺下去就覺得不對,嗯,這個枕頭變得好軟,好舒服,還有淡淡的梔子花的香氣。也不知道是誰啊,這麼無聊給我換個枕頭,我閉上眼睛,腦筋運轉的很慢,漸漸睡去。
天尚未大亮,我就自動醒過來了,想到我以前可以賴床到大中午的美好生活,我就哀怨地歎了口氣。那幸福的小日子,完完全全地離我而去了啊……
生活和前幾十天的差不了多少,隻是又多了一個活動,每天研究毒藥,呃……或許蕭景行真的把我看成一個天才了吧,沒過多久就給我喂毒藥,讓我自己解……囧……
剛開始的時候,我的嘴唇常常可以變成兩根大香腸,我無比慶幸這個古代沒有照相機,不然我的醜樣子可就被拍下來了,至於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完全是我自己給自己配的解藥不對,就變成了那個東成西就裏梁朝偉的造型了……
除了剛來這裏的第一晚我是在我的房間裏度過的,接下來的日子,每到晚上,雖然我白天被蕭景行整的很累了,但卻出奇地沒有一絲睡意,我就跑到山上的一處懸崖邊上,聽二師父說那個懸崖叫做斷情崖,呃……其實我覺得這名字挺普通的啊……
坐在斷情崖上,賞月倒是不錯,我經常自己一個人呆呆坐著看月亮看星星就度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白天繼續被蕭景行整。當然,有的時候也是很無聊的,我就偷偷去把蕭景行的私藏的酒偷一些出來,再去小鎮上帶回一些烤雞烤鴨烤鵝啥的,那樣的夜晚就很美好了。
蕭景行第二天發現他的酒沒了,就很生氣地懲罰了我,然後我晚上又去偷他的酒,這樣幾次下來,蕭景行防我就跟防賊似的,藏酒的地方也是一天三次地換,可惜我的鼻子也是不錯,每次聞著聞著就找到了。沒辦法嘛,誰叫蕭景行藏的酒那麼香……
話說我喝了那麼多的酒,酒量一點沒見長,還是那麼一點。像以前根本不合眼休息也是不好的習慣,我就借著酒勁睡覺,出奇的好夢,隻是早上起來頭痛的厲害。
我對蕭景行的酒更感興趣了。
蕭景行欲哭無淚,他珍藏了幾十年的好酒基本上都給這個混小子喝掉了,而且,這人根本就不懂得喝酒,估計他是把喝酒當喝茶吧……
蕭景行很想把這個臭小子踹回雲蒼城,但是出於這種行為看上去一點都不仙風道骨這樣無聊的理由,蕭景行更賣力地喝酒,爭取好酒都可以落進他的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