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究趕上了那頓飯,鹹肉、豆角再配上萵苣葉子的飯,我蹲在門口能吃兩海碗。吃完後就下大雨了,風忽然非常大,胖子看著天,伸手捏了捏空氣說道:“狗日的,台風要來了。”
我看著天,覺得也是,於是就把躺椅搬回到屋子裏麵,看著外麵下大雨,風呼呼地灌入屋子裏,吹得人酥軟。
發了一會兒飽呆,胖子終於把門窗關上了,此時瓦片開始在頭頂跳舞,風已經大到我們無法再詩情畫意地看雨,隻能像救災一樣嘶吼著說話的地步了。
大風吹在屋子外麵,到處都在震動的聲音,其實讓人很安逸,因為可以毫無壓力地偷懶,什麼都不幹。我換上舒服的睡衣,盤著腿繼續發呆,胖子就問我:“搞定了?”
“嗯。”
“寶刀不老啊!”
“其實我不喜歡幹這種事情的我。”我矯情道。
“得了吧。”胖子說道:“也不看看你回來時候的那得意樣兒。”
“我回來時很得意嗎?”
“你看看我拍的你。”胖子給我看他的手機,我回來的時候他偷拍了一張:我在那吃飯,表情像馬上就要出獄複仇的某黑幫二把手。
那張照片是可以有背景音的。
照片背景裏的悶油瓶像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倔人,是我在牢裏的室友,我們兩個人處得很好,於是我把我的故事告訴了他。講我怎麼發家的、怎麼被背叛、怎麼大難不死、怎麼被陷害坐牢,外麵的親人都被叛徒殺了,器官一件一件地送到牢裏讓我看,逼我自殺,隻要我自殺,他就停止殺我家裏的人。
但我沒有自殺,一直到叛徒把我們全家都殺光了,我還是開開心心地在牢裏吃飯、睡覺,做模範囚犯,隻有這個室友知道我晚上痛哭的樣子。
終於,我獲得了減刑,提前釋放了,悶油瓶和我同一天釋放,他特別能打,而且不要命。我們知道監獄門口就有人埋伏,所以剛出獄就是一場惡戰,他願意幫我複仇,因為他很無聊,需要找到事情做。
離出獄還有一個小時,我吃著最後一頓牢飯,他準備了兩把用牙刷做的短匕首,這是我們唯一的武器。
外麵在下雨,而我在吃飯,雨中有人埋伏,一定要我們死,而監獄的警衛都被買通了。
這就是那張照片的背景故事,我的眼神給人的感覺是:如果我們能活著出去,那麼這個仇人肯定會被我做刺身吃了。
但事實上我腦子裏想的是:他媽的黃鼠狼不知好歹,不喜歡開燈我可以給你裝個開關,你自己開關啊。
“這狀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胖子說道:“這混過道上的,一眼就能看出來。怎麼樣,比你拍的好吧?我貼官網上,把你穿古裝那張圖片換下來。”
之前搞過活動,我們和客人都穿古裝,我好像是個捕快,胸口有個勇字。
“別瞎扯了,說說種點什麼吧。”我說道:“我確實是沒這個腦子,胖爺指條明路。”
胖子看了一眼悶油瓶,說道:“你不如問問半封建半殖民地社會的過來人,小哥活那麼長時間,肯定會農活啊,你搞點小情調可以,要真搞農業,就得問專家。”
我看向悶油瓶,他聽著胖子說話,也轉頭看我,我記得他之前表示過自己很會種田,剛想開口問,他直接開口道:“我明天陪你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