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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多禮,能在此處看見你,也算是緣分。”素懷宸本來習慣性想要拍拍後輩弟子的頭,手一伸出去他就反應過來不太對,於是直接落在對方肩膀上,眉眼間具是清淺笑意。
瓊華派出來的劍修,但看外型氣質的話,多多少少都是有相似之處的,紫胤真人和純陽道子雖然看起來都是滿頭白發,但倘若光看相貌,純陽道子也不過是弱冠之齡,而紫胤真人卻是而立之年。因此兩人這一番互動在天墉城弟子眼中,唯一的違和感就是素懷宸是長輩而紫胤真人是晚輩,有些女弟子的臉上甚至帶上了和藏劍山莊姑娘們一模一樣的表情。素懷宸眼角餘光一瞥,就知道天墉城內部必然也是同人誌小冊子泛濫,他暗自慶幸沒有把唐虞笙一起帶過來。紫胤真人微微頷首對著純陽道子開口:“不知師叔此番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一來是聽聞本派尚有後人,倍感欣慰,故此前來查探一番。二來,是想向你打聽當年那些故人的消息。”素懷宸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淡了下去,“貧道在頭一個十九年之前,就被封在了洞天日月,之後五百年,世間滄海桑田幾經變遷,本派之事也再難以查探到,貧道心中存有很多疑問,希望能找到答案。你既稱貧道為師叔,莫非你是玄震師兄的弟子?”
“並非如此,紫英乃是本門劍宗一脈弟子,幼時承蒙師公宗煉提點訓誡,修行禦劍之術。玄震師伯早在第一個十九年時就已經戰死了,到了後來,掌門夙瑤師伯與玄霄師叔執意舉派飛升,與妖界展開廝殺,卻落得那樣的結果,掌門與玄霄師叔具被困在東海,玄霄師叔更是由此入魔,被鎮壓在東海漩渦最深處。”紫胤真人的想了想,又輕聲問道,“玄宸師叔,幼時弟子就好奇,弟子的師父究竟是誰,但師公一直不願意告訴弟子。後來師公過世,弟子翻遍門派中的典籍,也找不到關於弟子師父的記錄,掌門也隻說弟子的師父是被妖孽所害,故而早早身亡。後來弟子才知道,門派典籍之中,抹去了不少人的名字,包括玄霄師叔、玄霽師叔和夙玉師叔,弟子隻想問,弟子的師父是否亦在此例?”
“你的師父姓葉,乃是貧道的師兄,亦是貧道最為珍視之人。第一個十九年之前,發生了很多事情,門派之中也因此產生了混亂與分歧,你師父被人誣陷,雖然他早有離開之意,最終卻不得不趁夜離開本門。而那時……貧道卻無能為力。”純陽道子隱在長袍下的手慢慢攥緊,微微歎了口氣,“所以這麼多年過去,貧道一直都想找到他。”
像是想起了什麼,紫胤真人的臉上慢慢出現了一絲困擾:“弟子雖不知師父究竟在何處,卻知道,這世上亦有一人一直在找玄宸師叔。此人在世間的稱號為‘劍塚主人’,多年前弟子經過古劍塚遭遇險境,承蒙此人施以援手,亦承蒙此人教授劍術與鑄劍秘法,可惜此人因為某些緣故不便離開古劍塚,故而不曾為世人所知。弟子不知如何報答那人,便答應幫他尋畫中一人,那人要尋的正是玄宸師叔。”
“……那人可曾提過他的姓名?”素懷宸心中頓時浮現出一個猜想,他不敢確認,隻等著紫胤真人回答,後者卻搖了搖頭:“弟子不知,那人從未提過自己的姓名。”
“那我們便去尋那人吧。”純陽道子轉身就想走,紫胤真人急忙上前一步攔住了他:“玄宸師叔,那古劍塚分兩層,上麵一層隻要尋到入口便可進入,但是裏麵還有一層密境,隻有朔月之夜才會打開,劍塚主人便是住在那秘境之中。如今朔月剛過,要去此地,隻能等到下一個朔月之夜。”
按捺住心中即將噴湧而出的期望,素懷宸緩緩吸了口氣:“是貧道太過於焦急了。”
“還有一事,弟子尚有疑問,師叔究竟是如何發現……”
“發現你在天墉城教授本門禦劍之術?”看到紫胤真人陡然繃起臉,素懷宸擺了擺手,“你這孩子,成了仙怎麼還是如此,貧道並沒有問罪之意,本門劍術得以發展而非沒落,相信本門那些前輩們也是樂於見到的。隻是你門下的某個弟子,頗有貧道當年之風,資質亦是萬中無一,年輕人多跑跑總是好的,不然老了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