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不同於隕石落地,自己這隻蝴蝶再怎麼扇也無法改變,肯定會在某年某月某一時分某在落地,失之毫厘,差幾千裏。
使者身份,上輩子早在沉璧被嬴政查了個底朝天;這輩子為了預防沉璧事件,他更是早早的讓趙高派人盯著這家夥。
盯來盯去,這家夥都是家身清白,毫無問題。
後來要了楚國,出了廟堂,遊了江湖,認識了一些江湖遊俠,詢問他們可有辦法在夜裏弄出這種忽然出現,然後又忽然消失的方法——當然,武俠胡亥沒少在後世看過,可這種現實裏不是沒看過嘛。
沒想到在谘詢了一些人之後,重賞之下出段子手……並不,點子手,還真有人向胡亥透露了一些江湖之中,擅長於輕身之術的高人,如果借助一定的道具和黑夜的視角欺騙,做到所謂的“來無影去無蹤”並不算難。
既然確定是人為的因素,而又想不到更好的主意,來阻止這件事的發生,胡亥隻好用笨方法,派人緊盯著使者,看這一次的曆史會不會還這樣發展。
如果依舊這樣發展,那自然是好的;如果沒有……
胡亥把玩著手中的玉璧,理論上這應該是二十八年時,嬴政渡江時所沉之璧,但是當時他跟嬴政說,為了表示對江神的誠心,想親自去沉璧。
此等小事,嬴政自然無不應準。
胡亥也確實去沉了一塊璧,但他去使了個調包計,換了一塊早已準備好的,有特殊記號的璧。
如果那璧真被撈上來了,因為已經調包的關係,這塊有特殊記號的璧,自然不會再被鑒定為二十八年的沉璧;如果那璧並沒有被撈上來了,而是假造了一塊的話,自己手上這塊就用得上了。
雖然,要怎麼跟父皇解釋,“爹,人家不是故意偷你的玉璧,人家就是覺得好玩”這個事呢?嗯,抱上小豬仔吧,養他千日,今朝也到了為爸爸擋口水的時候了。
於是,胡亥將小豬仔高高舉起,擋在自己麵前,然後偷偷探出半邊頭,看著嬴政說道:“父皇麼麼噠,你沒事嗎?”
“尚可!沒被你氣死!”嬴政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胡亥,沒好氣的開口說道:“你以為你把小豬仔擋在你麵前,朕就不會罵你了嗎?天真!小豬仔是能堵住你的耳還是能堵住朕的嘴了?”
“天真!天真!”被自家老爸高高舉起的小豬仔,氣嘟嘟的重複著嬴政的話。
自從嬴政回宮之後,因為胡亥工作比較忙,嬴政再沒有幼子,而成年的諸子又多已出宮居住,結果十天裏到有九天,小豬仔是跟著嬴政在一起的,爺孫倆的感情不知道多好,一時之間竟然把胡亥都比了下去。
再加上小孩子大多崇拜又強大又威武的男人,嬴政一統六國赫赫功績在手,而胡亥……不說也罷,一個權二代而已,小豬仔對自家爺爺那是已經腦殘到無藥可治。
對於這種情況,胡亥隻能說……小豬仔,你papa可是從始皇帝手上謀得帝位,然後又把這個天下在三年裏玩脫,最後成為千古第一號昏君代表的傑出人物喔。
“我這不是天真,我當然知道用小豬仔擋在麵前,即擋不了你的嘮叨……教訓,也堵不住自己的耳朵。”胡亥偷偷看著嬴政,見他心情似乎挺不錯的樣子,又繼續說道:“我隻是想擋擋口水而已。人家跟我說,口水濺在臉上會長麻子的。我就想了,我這麼帥,這麼一張帥哥臉,怎麼能變成個麻子呢?小豬仔就無所謂啦,反正他是小孩子,麻不麻什麼的,顏也就這個樣子了。”
嬴政“嗬嗬”一笑,雖然看著熊孩子用和自己年輕時很像的臉,猛誇這張臉顏值有多高,有多帥多好看之類的話,很容易讓他內心飄飄欲飛,但看一眼小豬仔就知道。自己和熊孩子,頂多也就是普通人裏長得好看的那種,小豬仔才是好看人裏也長得好看的那種。
“別說廢話!有什麼話你就說吧!今天浪費了這麼多口水,總不能是來討論長相的吧?也不怕自取其辱!”嬴政走下榻,沒好氣的將小豬仔從胡亥手裏奪過去,正想讓趙高將小豬仔帶回太子宮,卻發現寶貝孫子一直揪住自己的胡子,大有皇爺爺敢把仔仔交給趙高,仔仔就揪光皇爺爺胡子之勢。
無奈之下,嬴政隻好繼續抱著小豬仔,聽胡亥的彙報。
“嗯……經過審問,在墜星上刻字的人,還有冒充滈池君之人,都是楚人。”胡亥看了嬴政一眼,近年來嬴政的身體可是越來越不好,別看他現在笑嘻嘻的模樣,可太醫說嬴政一定要保持愉快的心情,情緒不能太激烈,否則隨時有中風的可能。
上輩子,嬴政到是沒中過風,最後的死因也不是因為中風,而是藥吃多了,據胡亥現在認真回憶,到有幾分像重金屬中毒。可上輩子,嬴政也沒有因為自己的事,而一夜白發,心力交瘁,精神大受刺激啊。
哎!說來說去都是自己不好!胡亥自責的想著,越發擔憂,嬴政聽了自己接下來的話會怎麼樣。
“楚人?”嬴政冷哼一聲,剛想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之類的話,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胡亥一向討厭楚人,在他看來楚人作亂那是作死,整個就一巴不得你作亂,正好我有借口斬草除根的家夥,怎麼會因為區區幾個楚人作亂,而猶豫不決呢?
“還有什麼?一並說出來吧!”嬴政將懷裏的小豬仔鬆開,任他坐到一邊去玩,半倚在榻上,閉上眼睛,表情微微有些痛苦。
和楚國有關,又讓胡亥這麼為難的人,隻可能是扶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