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陰陽兩隔,當我有意識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成了一女鬼,區分鬼與人其實很簡單,人是走路,鬼是飄路,我也不知道自己咋整的就成一鬼了。
滿腹疑問無問處,隻好隨遇而安。沒多久到了忘川河,景致不錯,河邊大片大片的彼岸花,連綿起伏沒有盡頭,很是好看,隻是有花無葉,看著看著就心痛,很是哀傷。
河上還有座橋,估計就是傳說中的奈何橋吧,上麵擠滿了鬼,等待投胎轉世。奈何橋畔的孟婆,一身黑衣密不透風,麵無表情,勺起一碗又一碗的湯,不管哭著喊著鬧著的淒慘。
是的,很多都不願喝湯過橋,有忘不了山盟海誓的,有放不下功成名就的,也有滿腹冤屈想報仇血恨的,可是孟婆才不管你的什麼相約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也不管你曾經呼風喚雨還是比竇鵝還冤,一碗湯下去,那些愛過的人兒,那些放不下的事,那些滾滾紅塵中的糾纏都化做縹緲,淡淡散去,忘了所有種種。
一直很奇怪,孟婆湯我喝了一碗又一碗,奈何橋過了一回又一回,為什麼還沒有投胎轉世。
說句實在話,孟婆湯味道真不咋滴,連我這種行軍打仗不講究的人,喝了都直皺眉,實在是苦過黃蓮!第一次喝的時候我忍了,認為難得一次,忍忍就過去了。
可是過了橋,其它的鬼飄到橋尾就不見了,而我飄到橋尾,隻見前麵迷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方向,無路可飄,隻好又回到橋的另一頭問孟婆:“前麵無路可飄,如何是好?”
孟婆一臉見鬼的表情:“你怎麼回得來!”
我很是不懂,為什麼就回不來。
孟婆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應該是驚魂未定,看了我半晌,一言不發,轉身就飄。
後來和孟婆處久了才知道,她在奈何橋畔千千萬萬年,我是第一個能從橋上飄回來的鬼,而且沒失憶,還以為孟婆湯出問題了,立馬關橋回家換湯。
在孟婆全神貫注眼光下,我實打實的又喝了滿滿一碗湯,一滴都沒浪費,苦得我肝腸欲斷,飄到橋尾還是找不著出路,隻好再飄回來問孟婆路在何方。
這次孟婆倒是沒飄走,隻是皺著眉,看著後麵的鬼喝了湯一切正常,也就是過了橋回不來!瞪著我無語問蒼天。
我閑著無聊,隻好坐在石上看鬼打發時間,隻是來來去去的鬼太多了,也沒個熟麵孔,而且好看的實在很少,大多是老弱病殘,也有缺胳膊短腿沒頭的,看著心裏犯睹,還是繼續看彼岸花開好了,看著看著,花兒變成了萬家燈火,原來是天黑了。
孟婆準備收工回家,我無處可去,隻好跟著孟婆飄,沒辦法,其它的鬼都投胎去了,我沒得選擇。
孟婆回家的路線七拐八拐的很是彎曲,在軍隊我們一般都講究效率,能直行絕不彎路,繞來去總算到了家,還好我行軍時大風大浪沒少見過,如是普通女子早就繞暈菜了。
停下腳步看著門前的大路,直達奈何橋畔,我問孟婆何苦受累繞遠道,可惜無鬼回話,當我空氣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