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悅瀾看著麵前一臉陰鬱的逆卷奏人,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感覺,也許是無奈,又或者是不耐。她隻是來廚房弄碗麵條罷了,卻不知道這樣也會和這個精神分裂小病人碰麵。

“奏人少爺有什麼事麼?”

她一邊看著火候,一邊問著紫發的少年,手裏還拿著一個雞蛋,準備等湯煮開了把蛋下到麵裏去。

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刺痛了逆卷奏人的眼睛,他的臉色一下子暗了下來:

“請你和別人說話的時候看著別人的眼睛!”

沈悅瀾聽罷,直接連笑容都不想給了,她淡淡的說:

“那也請奏人少爺進門時通知一下裏頭的人。”

“是你的錯!是誰允許你半夜來廚房的!”

逆卷奏人又生氣了,沈悅瀾看他一眼,頭疼的扶額:

“奏人少爺要是不滿意請去和憐司少爺說,大不了我以後來廚房時提前告知你。”

逆卷奏人似乎完全沒想到會有人對他這般的不在意,他的眼神完全的陷入了黑暗中,他突然一個大力,把那鍋正煮的好好的麵揮到了地上,麵條撒了一地,滾燙的湯水把沒有防備的沈悅瀾手腕上燙出了一大片通紅。

好痛!

雖然躲開了腳下的危險,但是右手腕那一大片紅紅的皮膚和灼燒的痛感讓沈悅瀾忍不住紅了眼圈——她從小被嬌養著長大,曾幾何時受到過這樣的對待。

可她不知道此時她難得柔弱的一麵隻會讓逆卷奏人的興味更加濃厚,隻見紫發的少年蹲下身,抱著泰迪熊似是關切的看著她:

“呐,很痛嗎?”

逆卷奏人這樣問道,然後他看著緊皺眉頭的沈悅瀾,突然放聲大笑:

“是你活該!你活該!區區一個人類而已!竟然敢無視我的話!呐,這次隻是一個小小的懲罰罷了,如果有下一次……呐,下一次,讓我在你的身上留下痕跡吧……”

他笑的像是得到了珍寶一樣,卻不知這在別人眼中是多麼的偏執。

沈悅瀾像看瘋子一樣看著現在的逆卷奏人,她心裏隻覺得詫異,雖然吸血鬼脾氣古怪她可以接受,但是像逆卷奏人這種情況,根本不僅僅古怪可以描述了。

他是個真正的瘋子。

沈悅瀾這樣想著,那深藏在骨子裏的驕傲毫無預警的起了個苗頭:

“你走開。”

她突然不受控製的冷冷的說道。逆卷奏人一愣,紫色的大眼睛看著她,慢慢醞釀另一起風暴,他突然抬起手,手裏不知何時竟抓著一把銀色的叉子!眼見著他要拿著叉子向沈悅瀾刺去,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奏人,你怎麼在這裏?”

逆卷憐司的聲音出現在了門口,隨後,他本人也很快的來到了兩人的身邊。

“這是…”

看清了地麵上的一片狼藉,還有一旁眼圈發紅的沈悅瀾,逆卷憐司一愣,又看到了逆卷奏人手上拿泛著寒光的叉子,瞬間明白了什麼,他拉下臉,厲聲說:

“你這是做什麼?奏人,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逆卷奏人聽後,放下手臂,把叉子扔到一邊,撇過頭去。

見狀,逆卷憐司隻能強忍著怒意,先去關心沈悅瀾,他隻看見,穿著一套淺藍色連衣裙的沈悅瀾,臉上已經沒有了一貫的笑容,眼神也難得清晰的透露出了委屈的神色,他突然覺得心裏升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是被燙傷了嗎?”

他開口問,眼睛盯著沈悅瀾通紅的右手腕。

“恩。”

沈悅瀾悶悶的應了一聲,神色有些萎靡的看著地上的狼藉,可惜了她辛辛苦苦煮的麵。

逆卷憐司不愧是觀察最細致入微的人,他馬上說:

“先去我房間裏上藥吧,我會讓亨利重新收拾材料給你,我的房間裏也有私人廚房。”

他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沈悅瀾也同樣不覺得,於是她點頭:

“謝謝憐司少爺。”

“我是在替奏人贖罪罷了。”

逆卷憐司推推眼鏡,看著已經開始一聲不吭走出門的逆卷奏人,深深的無奈了。

逆卷憐司的房間和他的性格很像,收拾的一絲不苟,那幾乎沿著房間的牆壁放置的書架上擺滿了書,並且分門別類的很規整,沈悅瀾慢慢的欣賞著,注意到書架上手寫的標簽,她感興趣的回頭對正在調製藥膏的逆卷憐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