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廠長遞過來的是一篇報社的報道,內容就是張為民不顧自身安危,奮勇救人的事情,而且通篇下來十分詳細的介紹了他的過往,堪稱一代傳奇。
從前雖然廠裏不少人知道張為民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能弄來別人弄不來的物資不說,還懂的人情世故,不到兩年時間坐到了副廠長。
可從未有人如此詳細的列舉他的過往,從他哪裏人士,如何混跡到四九城,又是立了什麼功,如何加入了軋鋼廠,都做過什麼大事等一一列舉。
興許這是一篇鼓勵人奮進的報道吧,他混跡社會的事跡竟然隻是一筆帶過。
其實他並不知道,榮譽加身的他,哪怕是報社主編也不敢亂寫,這邊國家給了你榮譽,那邊報社直接抹黑,哪怕是事實,是不是也該打個報告問一下能不能報道?
所以他不太好的事跡直接被過濾了,反而針對他是個孤兒出身通過自己努力,短短時間在四九城站住腳的事情大肆報道。
“廠長,這不是一篇救人的事跡嗎?怎麼成我個人介紹專場了?”
是的,救人隻是一個引語,後麵主要講述的還是他傳奇的一生,尤其是針對他一身榮譽做了詳細報道。
按說敵特還沒抓到,這時候暴露絕非好事,但不知哪個環節出了錯,這篇報道竟然過審了。
不用問,肯定是曾經找他合作不成的某個主任小心眼子,這是暗中給他找麻煩呢。
情報組織跟報社八竿子打不著,文化部更是跟情報組織沒有什麼過深的瓜葛,但巧合的是兩夥人關注的是同一個人,被情報組織發現並且幹涉,也就說的過去了。
“哎呀,不要注意這些細節,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一生傳奇,被某些新聞大主編十分看好,想對你進行一次專訪,而且已經得到了上麵的批複,現在就等你點頭了。”
聽到這話,張為民頭皮發麻,這是什麼時間?動蕩年代裏啊,動不動就搞人下台的時候,你讓我去出風頭?鬧呢?
“楊廠長,此事還是罷了,我不是喜歡出風頭的人,而且你是了解我的,我對於這些名啊,利的絲毫沒有興趣,與其采訪我,不如采訪車間裏的工人同誌,他們才是奮戰在第一線的,為國家繁榮富強付出了太多太多。”
“好,不愧是榮獲軍功的人,講話果然與眾不同。”
楊廠長還沒回答,房門口就傳來了一聲叫好聲。
“哈哈,楊廠長,又來叨擾了,剛剛聽到了張為民同誌的話,一時激動,忘了敲門,請多擔待。”
走進來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戴個眼鏡,留著山羊胡,斯斯文文的,身邊跟著一男一女,男的高大英武,女的氣質出眾,有股英氣但又帶有書卷氣,跟冉秋葉那種淡雅不同,她身上的仿佛是進步的光,讓人一眼看上就感覺很有朝氣。
“張為民同誌,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京師日報的主編,我姓王,名博文,你可以叫我名字。”
王博文,王八文,艸,這名字,有水平。
“嗬嗬,王主編客氣了,您癡長我幾歲,我可不敢直呼其名。”
這話完全就是捧著說了,什麼叫癡長他幾歲?明明是比人家張為民大三十來歲,不過這話他愛聽。
“哈哈,不要客氣,小同誌不僅有覺悟,而且一身榮譽,是難得的人才啊,要不是婉蓉發現你這塊璞玉,我都不知道,咱們京師竟然有你這號人物。”
“啊,對對對,看我,都忘記介紹了,這是我們報社的實習記者,徐婉蓉姑娘,這位是孟子康同誌。”
兩個介紹完全不同,一個叫同誌,一個叫姑娘,看來這位實習記者徐婉蓉不太簡單啊,竟然讓主編都一時之間緊張了,導致介紹時都不由自主的用了姑娘這個詞。
“張廠長,幸會。”
徐婉蓉主動伸手,跟張為民握了握手。
“徐婉蓉同誌,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