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虎窩”裏的婚禮
於靖文正在承受著一種打擊,而此刻,魏玲,也正很不自然、極不情願地給屋裏屋外的客人們敬煙、敬茶。這是她在老家的結婚筵席上,作為一個新娘所要接受的嬉鬧。
鄉鄰們見了魏玲,無不驚歎於她身上透著的不同與一般女孩的氣質。畢竟,她是一個有過城市生活經曆的女子,盡管,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打工妹,但是,經受過的一種邊緣城市生活熏陶的印記,到底使她區別於整日裏都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女孩的那份矜持與說不出的羞澀,她的略顯憂鬱的神情,倒是讓人不由得心生疼護,而不是生分與厭惡。
然而,在她的大喜之日,細心的人們還是覺察到,魏玲沒有絲毫的開心,相反,在她的臉上,重複顯示著她的不安、孤寂和一份委屈。
胡飛,那個被世人稱作“魏玲的丈夫”,留著小胡子的年輕人,在親友的慫恿下,粗魯地湊近魏玲。他撐開綠豆般大小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魏玲不放,這更加讓魏玲覺得自己仿佛吃了綠頭蒼蠅一樣的惡心難受。
魏玲厭惡“屬於她的”這一堆憨肉,不是因為他的醜陋的長相,而是因為他的那一雙極不老實的手不知道偷過多少人的東西?……
鬧新娘的人來來去去,在人們的讚美聲中,胡飛越發地顯得得意,他神情異常興奮、激動,不住地舔著狗一樣的舌頭,一個勁的喝酒、眯著眼傻傻地笑著。
終於,客人們都走了,胡飛急不可奈地再次走近魏玲。
他輕哼著小調,搖晃著像豬肺一樣泛著紅光的臉龐,衝魏玲露出滿足的猥瑣的笑來,同時,還“呼”的一聲,極為誇張地吸了一口口水,然後,一把抱起魏玲,像狼一樣,麵對無措的魏玲,張開滿是酒味的血盆大口,湊近魏玲的臉頰就要亂啃。
魏玲惶恐地伸腿亂踢亂蹬,落地後,探著牆壁往門後退著,已經被逼到角落裏,無處躲藏了,她忍無可忍地對著胡飛,鬥膽使出渾身的力氣,猛地一甩巴掌,狠狠地一把抽打在胡飛的腮幫上。
胡飛徹底迷糊了,他氣咻咻地摸了一下嘴巴,覺得有點火辣辣的痛,心裏更是窩火,他奶奶的,毫無防備呢,這一下子就被魏玲打懵了。
萬萬也想不到,自己的女人竟然敢對自己下狠手?他憤懣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濃痰,同時甩了一下他自認為飄逸的長發,隻稍稍愣了片刻,便一抖衣袖,咬牙切齒地抓住魏玲的胸口,狠瞪了一眼後,還是不由分說地就扯開衣衫,野蠻地將已經被扒掉衣衫,裸露上身的魏玲摔到床上。
撕扯中,魏玲熱淚滾滾,她感覺到渾身被抓得痛極了,像刀割的一樣。那一張陌生的醜惡的滿是酒氣的嘴在魏玲的全身蠕動。這時,魏玲的嘴唇被咬破了,胳膊也被壓在下麵動彈不得……
不一會兒,胡飛豬一般地喘著粗氣,很滿足地睡著了。
可是,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一個黑影,魏玲一陣恐懼,她深感自己就像是一隻被扔進了虎窩的羔羊,孤獨、無助。
這一夜,魏玲徹底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