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這樣的日子好揪心
“靖文?靖文是誰呀?他是幹什麼的?……”姨媽坐在川妹子的病榻前給她梳頭,她不停地關心地問道。
大概在沉睡的時候,川妹子說了些什麼夢話吧,以至於姨媽竟用關切的目光等待著川妹子的回答。
看上去,川妹子的氣色稍有好轉,雖然,她還是顯得有氣無力的。
川妹子並不做聲,她靜靜地倚偎在姨媽的胸前,感受著久已淡忘的母愛,此刻,她是那樣的乖巧,一直大大咧咧的她竟是無比的溫柔。
姨媽背著她在做什麼?這麼安靜?川妹子側仰起頭疑惑的用問詢的目光看著姨媽。
“沒什麼。”姨媽閃爍其詞,背對著川妹子,而她的手中分明捏著許多頭發,“梳子有點髒了,我把它擦擦幹淨。”
川妹子無聲地笑笑,隨後打了一個哈欠,告訴姨媽說她又有點困了,讓姨媽扶她躺下,姨媽趕緊照她說的扶她躺下,不一會兒,魏玲便發出輕柔的鼾聲,睡著了。
不多久,一位年輕的醫生走了進來,她看了看熟睡著的川妹子,對川妹子的姨媽說:“她剛剛睡著嗎?”
姨媽木然地點了點頭,她的神情有點緊張,心中非常害怕醫生會給她帶來什麼不好的消息。
“那好,你跟我到辦公室來一趟吧,我們主任有話跟你說。”年輕的醫生很認真地說道。
姨媽訥訥地跟著醫生走出門去了。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川妹子立刻就睜開了眼。
原來,她根本就沒睡著。
她側翻著身子,忽然看到落在枕頭上的頭發一綹一綹的,她便有些害怕,不知不覺中,她流下了困惑痛苦的眼淚,不用說,眼下的這種情況,讓她感覺到了不妙。
……
不一會兒,姨媽帶著滿臉的愁容重新出現在門口,她瞅了一眼病榻上的川妹子,目中含淚、神情異常呆滯,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卻仿佛受到了嚴重打擊,以至於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姨媽怔怔地盯著川妹子,似乎有點站立不穩,移步進來的時候,有點踉蹌,她便強撐著牆壁,努力不讓自己跌倒!
看上去一直都很堅強的姨媽,似乎受了重創,到底承受不住,抽泣起來。
在川妹子屈腿支起被子的同時,姨媽趕緊抹了一把淚,緊張地捂著自己的嘴巴,盡量輕輕地挪步,慢慢地靠近川妹子的病榻,然後,默默地,挨著床沿坐下,朝背對自己正在裝睡的川妹子,獨自發呆。
……
日子在痛苦中慢慢地消逝!
永不服輸的川妹子,現在隻能側臥在床上,度過每一分,每一秒。
忙碌慣了的她頓覺空虛無聊之極,可是,被病魔糾纏的她也隻好耐著性子了。
每每,都默默地閉著雙眼,感受她難以接受的一切。
安靜的病房,讓川妹子思緒飄渺之極。
她仿佛找不到自我的感覺了,心頭很是麻木,就那麼木然地躺著。
有時,她會望著天花板發呆,想徹底地騰空自己的思想,任由整個人在空氣中散漫、“墮落”,然而,這樣的願望對她來說,又是何等的艱難?
一個積極向上、活潑開朗的川妹子,這一刻,因為病痛無情地折磨、摧殘,竟也慢慢地變得消沉起來?盡管這消沉來得很突然,但是這消沉存,留在意念中的時間卻也是很短暫的,因為,每一次,當她的目光一觸及姨媽那難以掩藏的憂鬱的眼神時,她的責任心便又立了起來,於是,她在承受著肉體苦痛的同時,依然頑強地用微笑來慰藉最愛自己的姨媽,她不想因為自己的痛苦影響到別人……
哦,老天!你不該為勤懇簡樸的女孩設計這樣的一個人生軌跡喲!
“上帝啊!求求你,讓這個善良的女孩好起來吧。我們承受不了這樣的折磨啊!”眼看著川妹子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姨媽心疼不已,她一遍又一遍地跪著哭著向上帝祈禱,期盼著能有奇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