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沉穩有力的腳步聲,感覺到他焦灼的視線,林嫣然一顆心蹦蹦亂跳起來。
方才一聽到他的腳步聲,她就把被子拉下來了,手放在外麵,側著身子躺著。
他就在身後,炙熱的視線幾乎要穿透她的身體,她卻沒有勇氣回頭,隻是閉著眼裝睡。
如果不是背對著他,她微微顫動的睫毛,會出賣她的假裝。
他朝著床邊走來,聽他越走越近,她緊張得連手心都滲出薄汗,同時心中希望著,他能給自己一個擁抱,或者一個親吻。
然而,他並沒有,他隻是在她身後站了一會,爾後,替她蓋好被子,便欲轉身離開。
她很失望,似蝶翼般的睫毛倏地掀開,一雙瀲灩的眼眸,寫滿挫敗與傷心。
他難道不是因為擔心她才特意趕回來的嗎?為何見了她,還是這般疏離與冷漠,沒有半點親近她的意思?
林嫣然覺得,自己恐怕是這世上最可悲的女人了,雖然嫁了人,可自己的丈夫卻對自己沒有絲毫興趣。
是她長得太難看,還是她的身材對男人沒有吸引力?
胸口悶悶的,無邊的苦澀湧上來,讓她再也不願裝睡。
“庭峰,你回來了?”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無異,她掩了情緒,柔聲問道。
他回過頭,訝異地看著自床上坐起的她,這才意識到,方才她其實根本沒有睡著。
她看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滿含愛慕與依戀,那柔柔的眼波望過來,便如同春日裏最軟的那一縷風,吹得葉庭峰原本冷然平靜的心湖,漣漪乍起。
如此異樣的感覺,叫葉庭峰莫名煩躁,別開視線,冷聲道:“我回來拿點東西,一會還要出去。”
說完,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轉身往外走去。
怎想剛剛走到門邊,她便自身後抱住他,他被迫停下來,卻沒有回頭看她。
林嫣然怕他離開,赤著腳就跑下來,膝蓋處隱隱作痛,她也渾然不在乎,隻追上他,張開一雙藕臂,環住他精壯結實的腰身,臉頰更是熨帖地貼在他後背上。
沒認識他之前,她討厭男人用香水,覺得那樣很娘,不像男人。可是認識他後,她發現尊貴的阿瑪尼香水,混合著他身上特有的味道,不僅不討厭,還挺好聞。
看來愛上一個人,真的能讓人變得盲目,但凡屬於他的,都是好的。
她貪戀他的味道,舍不得他離開,於是說:“庭峰,今天已經這麼晚了,外麵又雷電交加的,就別出去了,否則,我會擔心的。”
輕柔的語調,即便沒有回頭,葉庭峰也能想象出她的神情。那種毫不掩飾的關心,又微微帶著祈求的可憐樣,叫他心中產生奇怪觸動的同時,更為煩躁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