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天色漸白,微弱的光線灑在葉羽慘白的臉蛋上,又熬了一夜,一夜未眠。
我記不清禦長泊是何時離開的,隻記得挨了一通訓,好像還答應他了什麼,不過這都不重要,我!七!眾所周知!我不守信用!
緩過神看著空蕩蕩的小屋,若是前幾日,早起的荷風會為我蓋上一件狐皮外襖,過一會,打著嗬欠的竹露會生氣的跺著腳讓自己從窗台上下來,再過一會,陽城會捧著被塞得滿滿的兩大餐盤艱難的從門縫裏擠進來和竹露一邊拌嘴一邊吃饅頭...
忽然覺得心裏怪怪的,好像窒息般的難受,嘴唇不住的打顫,鼻子裏酸酸的,溫熱的液體馬上就要從眼眶裏湧出...這種滋味是什麼?是孤獨麼?為什麼會覺得孤獨?明明...一個人也可以活下去,明明已經失去了一切,為什麼還會感到孤獨?
屋外槐樹的樹葉被風吹響發出沙沙的聲音像孩子的笑聲。
對啊,原來是這樣...並不是因為少了他們自己才會覺得孤獨,而是隻有孤獨的自己,才能讓他們活下去!想通了,拍拍臉頰,起身向門外走去。
走到小廚房,忙著準備早餐的龔叔一驚隨後立刻恢複神情,繼續手中的工作,我靠在門旁,靜靜的等待自己的早餐,直到龔叔將清粥小菜放在案板旁,我走過去將食物胡亂塞進嘴裏後就要離開時龔叔開口了
“吵架了?”
“...”
“荷風竹露是倆好丫頭”
“...”
“長泊子鄴也是倆好孩子”
“...”
龔叔的話,我沒法接下去,偌大的禦府,偌大的景城,偌大的世界,皆無我安身之處,既然終究要一個人走完全程,那好與壞,對與錯,不重要!
離開小廚房,來到南兒母子的住處,麵無表情的看著互相依偎熟睡的南兒母子,隨後從院牆外利落翻身離開禦府。
另一邊,同樣沒睡的禦長泊在早朝上明顯心不在焉,這一切都被太子看在眼中。太子眯著一雙狐狸眼,嘴角揚起是最標準也是最虛假的弧度。坐在高位的老者開心的聽著宮殿中央手持玉板卑躬屈膝的讚揚這盛世華年的群臣們。子鄴則低著頭,冷笑著在內心譏諷。
終於結束了這虛假的早朝,子鄴長泊正向宮門走去,身後響起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此人正是伶家小姐的父親,子鄴的嶽父——伶紹。
子鄴長泊斜眼對視,轉身,長泊子鄴拱手施禮,伶紹也不回禮,隻是笑對子鄴
“賢婿啊,不知小女近日在禦家如何啊?”
子鄴笑容不改“夫人自然一切都好”
伶紹也不慌“小女自幼被我和你嶽母驕縱的不成樣子,若是有不足之處,還望賢婿莫要與她計較...”
子鄴慢悠悠的說“哪裏哪裏,夫人舉止端莊大氣,為人親善和藹,在禦府很受下人尊敬愛戴,並未有任何不足之處,不知嶽父此話從哪說起呢?”
長泊在一旁嘴角抽搐,表情險些繃不住,端莊?大氣?親善?和藹?第一麵就險些被捅死的子鄴居然能麵不改色的說出這種話,果然混官場的心都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