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景,很美,很安靜,偶爾一聲車鳴,劃過夜的寂靜。
薄驍點了一支煙,煙頭輕輕抿在唇裏,然後姿態隨意地鬆開,一陣輕霧飄渺的白煙從他的紅唇間輕描淡寫地吐了出來。
他上下左右地活動著脖子,當他轉到門口方向的時候,正好對上溫言盯著他發呆的眼神。
薄驍怔了怔,他伸手推了推鏡框,默不作聲地回過頭去,薄唇輕抿,他拿起手邊的保溫杯,擰開喝了一口,放下水杯,又吞咽了一下。眼尾餘光裏,溫言還是剛才的樣子。
薄驍把煙熄滅在煙灰缸裏,清了清嗓,轉頭問,“熱水夠不夠用?”
薄驍的聲音把溫言從呆愣中拉回來,她撐了撐眼皮,故作鎮定的點頭應道,“嗯,夠用的。”
溫言以為薄驍帶著副眼鏡就是視力不好,看不見她此刻臉上羞紅的顏色,一副被抓包了還抵死不認的樣子,甚是可愛,仿佛剛才犯花癡的人不是她。
“吹風機在那裏,趕緊把頭發吹幹,別感冒了。”薄驍朝床頭的位置揚了揚頭說道。
“嗯。”溫言點頭朝裏走。
薄驍回過身去繼續對著電腦,隻是敲打鍵盤的手斷斷續續的,不如剛才那般熟練。
溫言在床沿邊上坐下,眼睛又不自覺落在薄驍的後背出神。
薄驍聽著身後的人坐下,卻又久久沒了動靜,工作的心思也淡了下來,遂取下眼鏡,轉過身來,“言言,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薄驍凝眸盯著溫言,似要看出個一二三來。
一連被抓包兩次,溫言在意識裏給了自己兩嘴巴子,她的思想何時變得這麼不健康了,怎麼腦海裏盡出現這些汙糟的畫麵呢?
被薄驍這一提醒,溫言倒是想起來,自己確實是有事要跟他商量的,她收起了亂七八糟的心思,從包裏拿出銀行卡和房產證,走到床尾坐下,“這是,溫叔叔今天給我的,說是嫁妝。”
見薄驍隻是點頭,並沒有什麼反應。溫言便將銀行卡遞過去,放在電腦旁,又開口說道,“卡裏有一百萬,我還在上學,用不上,你先拿去,創業也好,還債也好,你看著辦吧。”
薄驍掀眼皮子,看著麵前的人,眼底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溫言接著用手指點了點房產證,抬眸對上薄驍的眼神,又迅速收回視線,低頭盯著房本兒說道,“這套房子在幸福小區,是套大三居室,離我學校很近,又是一樓,還有一個贈送的小花園,方便奶奶出行和飯後散步,也方便我,回家。”
薄驍挑眉,臉上閃過一抹難以捕捉的怪異表情,他繼續點著頭,不說話。
溫言不知道,此刻的薄驍正在心裏譏諷著溫兆禮不要臉,這就是他溫兆禮為替他守住千億家產的女兒,準備的豐厚嫁妝,還真是,好生豐厚呀。溫晴典賣出來的隨便一件首飾,也不止這個數呀。
“要不,我們就,搬去那邊住?”溫言知道薄驍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她後麵的話是囫圇著說出口的。
“好。”薄驍的語氣很溫柔,眼神,也很溫柔。
溫言以為在這件事上,還要再費一番口舌,沒想到薄驍竟這般好說話,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她抬頭,再次對上薄驍的眼神,這一次,溫言沒有閃躲,與薄驍的眼神交融,在他的眸子裏,溫言清晰的看見了自己的模樣。
薄驍伸手,在她濕漉漉的頭發上輕輕的揉了一揉,把銀行卡放回她的手上,起身去拿吹風機。
“你是薄家的女主人,家裏的事,你做主就好,你的嫁妝我收到了,以後家裏的錢,就辛苦你來管了。”薄驍一邊用吹風機的插頭替換筆記本的插頭,一邊理所當然的說道。
溫言被薄驍的話繞進去了,她還在琢磨著薄驍話裏的意思。
薄驍就已經按下了吹風機的開關,一股暖風襲來,至發上,再沒入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