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上車了,還是一樣的人多,一樣的擠,所幸是上午在始發站買的票,有坐位。
把行李放下,我坐的是兩個座位的靠窗口那個。對麵的座位上靠窗的是一個年輕的少婦,她旁邊是個老伯。老伯一坐下就眯起眼睛,看樣子跟少婦不是一路的。
火車開動起來了,車上的人也開始熱鬧起來,各個小桌上都堆滿了吃的喝的,同行的高談闊論,有的人則開始找鄰座搭訕。
相比起來,我跟阿旺這邊則顯得相對寒酸。上車之前僅買了兩瓶飲料,對麵的老伯一直在養神,少婦則一直望著窗外,桌子上就空蕩蕩擺著我們兩瓶紅茶。
此時阿旺可能補覺補的差不多了,也恢複了精神。開始跟我天南地北的瞎吹。
吹了半天,也索然無味,窗外的天也漸漸黑下來,少婦也不再望窗外,開始閉目養神。
我眼丁丁地盯著少婦,覺得這女人長得還是真心不錯的,雖然談不上花容月貌,倒也眉清目秀,不施脂粉顯得天生麗質。眉目間透露出一股成熟女人的韻味。
我正望著出神,這女人忽然睜開眼睛望了我一眼,似笑非笑。我一時無地自容,慌忙扭頭望向車窗外。
少婦又閉起了眼睛,我不敢再直勾勾地盯著她,阿旺此時也注意到少婦有幾分姿色,向我呶呶嘴,用家鄉方言跟我說:“這娘們的長的還可以喲!”
我也用家鄉話回應“恩,過得去。”
要知道湖南的口音是最雜的,方言多,光我們一個縣就有四五種口音。我也不太擔心那女的聽得懂。況且那少婦繼續臉無表情在閉目養神。
就這樣,總算找到了個話題,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用那少婦開各種帶葷的玩笑。無非是說這女人身材好皮膚好臉蛋可以,要是來一下有多爽之類。期間阿旺還仔細研究了依少婦的身材能做多少種姿勢。少婦途中一直沒說話也沒怎麼看我們,臉上卻始終是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期間半夜的時候火車送餐的來了,我跟阿旺一人買了一個,真心難吃,還他媽的貴。對麵那少婦則買了個八寶粥,而那老伯一直在睡覺。
吃完後,我跟阿旺還是繼續我們的葷談會。少婦繼續眯起眼睛。
3點多的時候,火車已經抵達花都北站,車上廣播裏提示快進入廣州火車站,請各位旅客拿好自己的行李。
我和阿旺也跟別人一樣,開始從行李架上拿下背包準備下車。對麵的少婦也在整理自己的衣服,站起來準備拿自己的行李。
也許是她不夠高,而我剛好在她放行李的下麵,她跟我說了句:“哎,幫幫忙,幫我拿一下。”
我說“好。”幫她把行李提下來遞給她。
瞬間覺得有哪裏不對,坑爹呀,這不正是我們的家鄉話嗎?
我臉上像火燒了一樣,她又一臉壞笑的向我們說了一句:“你們到東莞哪裏?”
這時阿旺也反應了過來,兩個人像做了賊了一樣,飛也似地逃離了。低著頭一個勁往車門口擠。
哪裏還有臉去回答她到東莞哪裏。這可能是我一輩子最糗的事了,你能想像對著一個老鄉說了一路意淫下流不堪的話嗎?而且還當人家是聽不懂的。而她也真能裝。居然忍了一路沒吭聲。
出了火車站,我跟阿旺還一直回頭看她有沒有在我們後麵。分不清那時候的心態是害怕還是期待。
廣州那時候應該算得上是大都市了,可我對那時候第一次到廣州竟然沒什麼印像。也許是還沒從剛剛那個少婦調侃的陰影中恢複出來,也許是那時確實是匆匆路過。
從廣州到東莞的班車要到省總站坐,要經過一座天橋折到對麵。我隻記得在天橋上過的時候下麵車水馬龍,滿城燈光徹夜長亮,這可能算是當時唯一的印像了。
廣州到東莞的車要早上6.50才發第一班。我們就坐在候車室等,好在候車室是24小時開放的。
6.50上了開往東莞的大巴,廣州到東莞倒是挺快的,一個多小時就到了,阿龍請了半天的假在汽車總站接我們,他上班的地方離總站不算太遠,在篁村的周溪工業區,就從總站出來沿著莞太路幾站公交就到了。
阿龍把我們暫時安排在一個老鄉的租房裏,帶我們去外麵吃了早餐,幫我們買了些日用品送我們回租房衝涼。由於阿龍隻請了半天假,他趕回廠裏去吃飯,而我跟阿旺準備衝完涼後睡一會,下午再出去熟悉下東莞。
那時候的東莞還處在開發中,當時所在的篁村還沒成立南城區,談不上繁華。到處還能見到成片的荔枝林。
但起碼,好過我們那個小縣城,這是不可置疑的,這是我的第一印像。
接下來會怎麼樣,先別管它,睡一覺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