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藍波的嘴角抽了一下,才正色道:“雖然很感謝你,但是我已經不是愛哭鬼藍波了,糖果是我十年前的愛好……感謝你當年的照拂,還有很抱歉把你忘記了。”
於是這一次輪到夕樹繭的笑容凝結了,訝然問道:“藍波君為什麼這樣說?”
她和5歲的藍波其實一點也不熟,更別說什麼照拂了。
“因為它啊。”藍波習慣性地眯著一隻眼睛,然後指了指那包本來要遞給他的棉花糖。會給15歲的他糖果,難道不是因為曾經給過5歲的自己糖果麼?
夕樹繭沉默了良久,“看來沢田君將你教導得很好呐。”也將你保護得很好。這樣的彭格列家族,真的很讓人羨慕。
讓同盟家族的未來首領充當自家的守護者,沢田綱吉也算是彭格列家族中的第一例。不過他有這樣的魅力不是嗎?
“好了,夕樹小姐,我們到了,”少年藍波揮了揮手,然後轉身打了個嗬欠,“你就自己進去吧!”
夕樹繭這才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竟然孤零零地站在雲雀宅的門前,“你送錯地方了,這裏不是我家啊喂!”
少年藍波聞言,卻是連頭也沒回,直接揮了揮爪子,“彭格列說讓我把你安全送到這裏就可以了,別擔心,裏麵的人應該已經回來了,這裏會很安全的。”
很好,沢田綱吉我記住你!“就是裏麵的人回來了才不安全啊混蛋!”
朝著某道迅速消失的背影吼了一句,夕樹繭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她本來還打算回自家小窩呆兩天等雲雀恭彌氣消了再說的,現在看來似乎是不行了。
“哇哦,似乎該清算的帳又多了一筆了。”清冷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於是一股寒意自腳底瞬間直冒全身——
她錯了還不行?!
不要回頭,往前走,千萬別回頭!夕樹繭同手同腳地正要挪起右腳。
“你走出一步試試看?”到這種地步居然還要逃嗎?這隻草食性動物果然由此至終都讓人火大得很!
十分鍾之後,安靜的和室裏兩人靜靜地對立而坐。至於大眼瞪小眼什麼的……那杏色的水瞳在對上那凜冽的黑色鳳眸那一刻就立即歇菜了。
夕樹繭不明白,不過是十年而已——在她離開的十年裏這孩子是吃了什麼【嗶—】藥才能成長得這麼逆天啊,光是那靜默不語的氣場就已經可以完敗她了。
搗弄著手中的茶具,實在想不出如何開口的她開始有點心不在焉:因為劇情與空間時差的分歧,她無法得知10年後那一戰如今的情況,開始漸漸修複的時間軸也不可能允許她作弊,也就是說眼前這個人什麼時候會被強製送回十年後她根本難以預計——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時空的規則不會讓他們在這個世界逗留太久……
而道別的話她卻始終說不出口。
“在想借口嗎?”沉默了良久的大神終於開始說話了,隻是那不善的語氣讓夕樹繭的指尖輕輕地顫了一下——
要開始算賬了這家夥。
“沒有,隻是不知道要怎麼和你解釋而已。”夕樹繭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難道真的要向眼前這人自白自己的身份嗎?當然不能,規則的力量不會允許她這樣做的。
“就憑你的智商,找借口也沒有用。”冷冽的聲音裏似乎帶著幾分嗤笑。
夕樹繭立即怒目而視,這混蛋是在鄙視她的智商嗎?
“哇哦,眼神不錯。”終於敢對上他的視線了嗎?雲雀恭彌挑眉以對。如果她敢像以前一樣用那些拙劣的借口來忽悠他,絕對咬殺!
於是本來挺直的腰背又耷拉下去了,十年後的雲雀恭彌絕對是她的天敵!果然她不該把那孩子欺負得太慘麼,現在報應來了……
“對不起,”把心一橫,夕樹繭幹脆服軟道歉了,畢竟本來就是她理虧,“我不會再不告而別了……”
“不要跟我玩文字遊戲,夕樹繭。”冷冽的聲線裏盡是不加掩飾的怒意,雲雀恭彌忽然發現他的耐性並沒有他所想象的好,尤其在這個哪怕咬殺一百次亦難以泄憤的女人再度出現之後。
“雲雀君,抱歉,無論如何,我都會再離開,”夕樹繭抬頭,眼神不再閃躲,緩緩站了起來,堅定地走到他麵前,然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唯一可以承諾的——就是不會不告而別。”
她沒有想過和他玩什麼文字遊戲,誠如他所言,她的借口與忽悠對眼前這位十年後的彭格列雲守來說不過是不入流的玩意兒。
她的把戲與脾氣,在這人麵前無所遁形。這樣的狼狽讓她不得不武裝起自己的情緒,她不習慣在這孩子麵前展露出自己的軟弱,哪怕眼前的人已經不是個孩子了。
“這就是你的回答?”雲雀恭彌亦站了起來,於是俯視與被俯視的姿態馬上就逆轉了。
“請你尊重我的決定,雲雀君。”抿緊嘴唇,夕樹繭目光灼灼地迎上對方的視線。就算她不願意離開,也是不可能一直留在這個世界的。
“哇哦,那告訴我這是什麼?”轉眼間,雲雀恭彌的手上多了一個厚厚的羊皮本,嘴角勾起了一抹惡劣的微笑。
那是——夕樹繭的瞳孔猛然一縮,舉起手便要搶回去,“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