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大概是因為昨天在劉督軍家的宴會上喝了太多的酒,今天還隱隱覺得有些頭痛,所以跟爹告假,便讓芷安和陳小秋陪我街上逛逛。一直以來總是忙著仁春堂的事情,今天也算是忙裏偷閑。

我們主仆三人邊走邊聊天,芷安和陳小秋一直在讚歎那天我對付那些來仁春堂鬧事的小混混時候有多英勇。兩個小丫頭把我誇得天花亂墜,我隻是微微一笑。在你們眼中好像巾幗英雄一樣偉大的舉動,在父親的眼中不過是離經叛道的小伎倆罷了。

我抬頭看到寫有“天堂”兩個字的牌匾,停住了腳步。雖然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可是它的名字吸引了我。天堂,在西方人的眼中是至高無上的純潔的聖地,那裏的人都生活得很幸福,人和人之間相親相愛。

芷安扯了扯我的衣袖,打斷了我的思緒,她附在我耳邊小聲說:“二小姐,我們別在這種地方逗留,趕緊走吧。”

芷安的表情很不自然,我大約也猜到了這裏到底是做什麼的。心裏默默歎息,這是糟蹋了天堂這麼美的名字。

我們正準備離開,一個人從門口滾了出來,伏在了我的腳下,後麵跟著三五個穿著黑色西服,戴著墨鏡的凶神惡煞的人。這些黑衣人嘴裏不停地咒罵這個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的人,大概的意思是這個人沒有辦好上頭交代的事。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算是沒有辦好事,他們也不能把人打成這樣,實在是太沒人性了。依著我的性子,實在是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可是我的胳膊被這個丫頭緊緊地抓著,陳小秋小聲地說:“二小姐,千萬別惹事上身,這家“天堂”的老板是個厲害角色,得罪不起的。”

那些黑衣人繼續踢這個已經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的人,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的,這時候圍觀的人已經圍成了一個圈,可是沒有一個人為這個挨打的可憐人說話,大家隻是竊竊私語,仿佛是在觀賞一場與自己無關的好戲。

我甩開她們倆的手,在緘默的人群中我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出——“住手!不要再打了。”

那幾個黑衣人聞聲停下了動作,齊刷刷地望向我。同時,圍觀的人的眼睛也整齊劃一的盯著我。

“小丫頭別管閑事!”其中的一個人輕蔑的說。

他這種輕視的態度更讓我生氣,從小打到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以大欺小,倚強淩弱。雖然我知道現在的情況對我很不利,但是我依然不能坐視不管。

我趁他們停下動作的時候,把這個挨打的人扶了起來。他滿臉血汙,還混合了泥土等髒物,身上的衣物也被撕破了不少,狼狽至極。他重重的喘著粗氣。他幾乎不能憑借自己雙腿的力量站立,全身很大的重量都依靠著我,我用盡全力攙扶著他。

“喲!小丫頭這是要叫板是吧?!”

我昂起頭,不卑不亢的說:“不是叫板,我隻是看不慣你們欺負人。”

我回過頭在人群中尋找芷安和小秋,那兩個丫頭顯然已經嚇傻了。我眼神示意她們兩過來幫我扶著這個受傷的男孩兒。他看年紀也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隻不過是犯了點錯誤就被打成這樣,不知道他的父母知道這一幕該有多心酸。

“知道這是誰的地盤麼?”這幾個黑衣人一步步走近我,我下意識的向後退。

可是圍觀的人群中仍舊沒有站出來一個有正義感的人伸手幫我一把。

我當然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了,我一天到晚呆在仁春堂裏,每天麵對的無非就是那些藥材和病人,哪裏知道這個地方是哪個幫派的地盤。而且剛才情況緊急,也沒來得及問那兩個丫頭。

我已經退無可退了,肩膀被一個黑衣人緊緊地抓著,力道之大,仿佛要把我捏碎。

上次來仁春堂鬧事的都是些草包,以我學過的空手道的一些皮毛還可以應付,可是這次的情況就不同了,這個人力氣之大讓我無法掙脫,我靈機一動,趁他沒留意,在他腳上重重的踩了一下。那個人痛得跳了起來,我的肩膀這才脫離了魔爪。

“你們一群大男人欺負一個弱智女流,簡直是沒有人性!”

終於有人站出來主持正義了,我感激地看著這個仿佛從天而降的大好人,然後縮到了他的身後。圍觀的人看有人站了出來,大約是受了啟發似的,紛紛站到了我這邊。

那些黑衣人見這樣的形式,便不好繼續找我的麻煩,隻是指著那個受傷的男孩說了幾句難聽的話,便都走進“天堂”裏。

危機解除,我趕緊跟幫我的這個高個子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