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花樓的夜,依舊歌舞升平,楚腰嫋嫋,朱唇含笑,脂粉香風揮扇,千金家業散盡!
樓下的歌舞升平,廂房中的風情萬種,道是一片祥和桃花源,卻難掩柴扉後,一片漆黑與無情!
鳳琴滿身傷痕的躺在角落的柴火堆中,尖利的木刺抵著她的身體,全身隻剩下一件薄衣,初春夜晚的溫度還是很冷的,她蜷縮著身體,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青紫色的鞭痕,一棱一棱的凸起。
那個少年走後,她依舊回到暗無天日的生活中,少年的身影死死的印在了心底,她厭惡著自己的貪婪,但又無法將之揮去。那個大煙鬼消停了幾日,便又三天兩頭的來折磨她,她憤怒的一腳,卻換來如今的境遇,老鴇將她關進柴房,吩咐龜奴凶狠的鞭打她,按老鴇的原話,就你這貨色,有人看上你就是燒高香,還敢挑肥揀瘦,沒用的東西,不如打死了好!
三天了,整整三天的折磨,鳳琴的肉體和精神幾近崩潰,她朦朧間似乎看見那個少年來到她身邊,眼神複雜的看著她,輕輕將她扶起,擦拭掉她嘴角的血跡,鳳琴在那一瞬間,笑了,多美的夢啊!但嘴角的疼痛讓她驀得睜大了眼睛,不!這不是夢!
眼前正是摸黑偷偷從後院溜進花樓的成諾,本來他準備直接進入鳳琴的廂房去找她,但卻在路過柴房的時候,看見幾個龜奴拿著皮鞭從柴房走出,關上房門的那刻,嘴裏罵罵咧咧的說著,臭婊子,連吳老大小舅子都敢踢傷,真是不要命了,還惡狠狠厭惡的衝著房內吐了口濃痰,咒罵房中的女人耽誤了他們喝酒。
成諾的拳頭握的很緊,指甲在掌心處箝出了印記。雖說他對鳳琴無半分男女之情,但畢竟半個多月的相處,總還有一絲朋友之義。
成諾翻入柴房,輕輕抱起鳳琴,卻見懷中的鳳琴嘴角緩緩的咧出一個微笑,但疼痛卻讓這個微笑顯得有些猙獰。
鳳琴不敢置信的看著成諾,啞聲道:“你!你怎麼會?”
聽見鳳琴有氣無力的聲音,成諾用食指在唇邊比了個手勢,示意她噤聲。
“願意幫我嗎?”成諾盯著鳳琴的眼睛低聲問道,他不會什麼花言巧語,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眼前的女人,他隻開門見山的問出今天來此的目的,但心中已經暗暗打定主意,找機會,他一定求大哥將鳳琴贖身。
鳳琴疑惑的望向這張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麵孔,在剛剛看見成諾的那一刻,她設想過很多可能性,甚至,她在猜測成諾是不是因為愛上自己,才會再次出現的,但,這樣的猜測連她自己都不信。她苦笑一下:“我這破敗之身,還能幫你什麼?”原來也隻是利用罷了,這麼多年躋身於這無情之地,為何還要如此天真呢?
成諾起身看了眼窗外,後院柴房外非常安靜,這個點,最熱鬧的就是大廳了。他將鳳琴的衣袖往下順了順,輕聲道:“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你不願的事情,隻問你一句,你能毫發無損的擺脫那個大煙鬼嗎?”
這句話如鋼針般紮在鳳琴的心上,身上的鞭痕愈發的疼痛起來,毫發無損?如果可以,我又怎會成這般模樣?!鳳琴的眼淚滑落在臉頰,無聲的落在胸前,本來就單薄的上衣衣襟處不一會便打濕了。
成諾環在鳳琴肩膀處的手又收緊了些,也是個苦命的女人,在得知二哥的計劃時,他是抗拒的,他不想利用這個可憐的女人,但,事到如今,這可能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也算應了句當日鳳琴在房內問他,他走後她該如何自處的回答吧!他低聲輕語:“隻要你願意,我可以保證,不僅能除了那大煙鬼,事後,我還會為你贖身。”
聽到贖身二字的鳳琴眼睛募得閃過光芒,她以為這隻是簡單的利用,卻沒想這個少年有為她贖身的計劃,自由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兩個字,她抓住成諾的手,再一次望向他的眼睛,從少年的眼中她沒有看見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