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今天大概可能要輸了。”那人低下頭,不敢直視左寒揚。
“嗬~”左寒揚食指敲擊著桌子,不氣反笑,“這是第一天,人們對藥膳很稀奇,想轉移注意力,除非有個更好的點子,但就算想出來了,也沒時間準備吧!”
“那,今天我們就認輸了?”
左寒揚看看西斜的太陽,“還有晚上呢!不是準備了歌舞嗎?”
那人的聲音有些發苦,“無憂客棧也有節目,夏雲琥要表演飛刀。”
左寒揚輕飄飄道:“他還有這本事呀!”
“重點不是飛刀,是被飛刀的對象,他們紮了幾個草人,說這就代表小滿樓,還說居民也可以上去紮。”
左寒揚:“......”
“真虧他能想出來呀。”
那人也是哭笑不得,“無憂穀剛剛被小滿樓燒過,大家都有股子怨氣,正好借此發泄。”
左寒揚頭疼地扶額,“難為遲兄了,遇到這麼不按常理出牌的。”
那人欲言又止,左寒揚一點下巴,道:“說。”
“大少爺,您不出手嗎?這可是您和二少爺的賭約,隻指望遲大少,不合適吧?”
左寒揚輕笑了下,“我從不幹衝鋒陷陣的事。”他站起身,臨窗而立,一派瀟灑,“我的本事一直都用在戰場外。”
那人恍然想起左寒揚的手段,額頭冒出冷汗,他又被吩咐了幾句,心下一抖,不禁有些同情左寒殤。
“去吧!”左寒揚揮揮手。
那人心有餘悸地退下了。
包間又剩下左寒揚一個人,他拿起小蝶中的糕點,喃喃道:“讓我看看你這次有沒有吸取教訓。”
忙到半夜才消停,左寒殤幾個人都累癱了,遲子璜推開算盤,道:“剛才我哥派人來報了數。”
左寒殤馬上支棱起來,急急問道:“怎麼樣怎麼樣?”
其餘人也緊盯著遲子璜。
遲子璜攤開手,道:“贏了,比他們高出一大截呢!”
左寒殤不禁雀躍,“太好了。”
談子瓏高興地跳起來,沈清薔欣慰地笑笑,洛疏揉揉酸疼的胳膊,“可累死我了。”卻一點怨氣也沒有,謝玉鏡鬆了一口氣,夏雲琥滿意地砸吧砸吧嘴,“那明天還繼續嗎?小滿樓我還沒紮夠呢!”
蒲易柳鄙視一番,潑了盆冷水,“這才第一天而已,你們以為大少爺是吃素的嗎?”
左寒殤警覺起來,道“一會兒大家就去休息,千萬不能出門!”
談子瓏問道:“還能被狼叼走不成?”
左寒殤眯起眼,十分嚴肅道:“比狼還可怕!”
左寒殤睡得很不踏實,翻來覆去,最後幹脆起身喝杯水,平複了下心緒,還是沒有睡意,他走到窗前,推開,突然出現的月光亮得驚人,照在臉上,睜不開眼,左寒殤低頭,一道影子劃過,他又凝神細看,若不是今晚月光明亮,恐怕很難辨清那屋簷下露出的淺色衣角,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瞪大眼再看,卻發現什麼都沒有了,隻是黑漆一片。
大概是困了吧,左寒殤把窗戶關上,回到床上躺下,迷迷糊糊睡著,先是做了幾個奇怪的夢,後麵終於穩定下來。
蟬鳴,蓮香,夏日的濕氣,城中河上的小舟,來來往往的人群,以及詹遇那張寫滿急切卻欲言又止的臉。
“怎麼?詹叔,有話跟我說?”左寒殤開口問道。
“二少爺,你真跟大少爺打賭了?”
“是呀,我們打了賭。”
詹遇深吸一口氣,眉間的皺紋加深,看了眼左寒殤,道:“二少爺,你這是何苦?”
“這有什麼的!”左寒殤滿不在乎道:“不就是打個賭嘛!也沒下賭注,輸了贏了就是圖一樂。”
詹遇苦著臉,“二少爺,這事哪有這麼簡單,你和大少爺用做生意打賭,那就是做給老爺看呀,輸了,可不是樂不樂嗬的事,你會失去老爺的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