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對拜!”這是第三次了,斯內普有理由猜測這次也是最後一次,加速流失血液和生命的身體告訴他,五分鍾後如果不能及時補充一瓶哪怕最基礎的補血劑,他就要死在這裏。
無力感充斥著黑袍男巫的大腦,這裏沒有殘暴的伏地魔,也沒有計謀多端的鄧布利多,但是他就要‘意外’交代在這裏了。多麼可笑啊,大名鼎鼎的魔藥教授,馬上就要死在異國他鄉。
不過死了也好,隻希望莉莉不要怪他沒保護好她的兒子。意識模糊之際,他仿佛還能看見那一年的夏天樹下的第一次見麵,翠綠的樹葉變成小鳥的翅膀飛向綠眸的小姑娘。
腰慢慢弓下去,斯內普整個人掉進冰河一樣地發冷。
“妖物爾敢!”後方突然有人喊出聲,聽聲音還有些稚嫩和不牢靠。
鈧!
斯內普感覺有什麼砍在手邊發出響聲,然後身體開始回暖,但仍然乏力。雖然紅綢被砍斷了,他仍被控製著彎腰鞠躬。下一刻,陣陣灼燒的觸感從四肢傳來,等他忍受不住熱意時才發覺自己身上的絲線都被燒掉了。
幽藍色的火焰將最後一絲細線燒成灰燼,被禁錮許久的男人終於力竭倒在地上,被挑斷的手腕不安地顫抖著,一直沒爬起來。
趕來的渡依依這才靠近那個高大的差點死掉的男人,連忙伸手將他扶起來,又把那張可笑的蓋頭拿下來丟掉。
她本來是追查這個村子並援助朋友的,之前不知道為什麼秘境突然發瘋把她和同行的另一個人一起卷進了幻境裏,兩人被分散了,她一路找,隻是先碰到了這個人。
來不及介紹自己,渡依依小小的身軀努力攙扶著失去體力的人往祠堂外麵跑,速度快不了一點。
“放開我,除非你現在就想死!”黑袍男人開口,如果不是渡依依耳力好還不一定能聽清。聞言,渡依依什麼也沒說,隻不過攙地更緊了。
“它們來了,快跑!”渡依依感受著腳下土地不安分的震動,急切地看著一個方向,那是她發信號的地方,可是遲遲沒人支援過來。
詭異的絲線沒有給他們太多的時間,一瞬間就有好幾條閃著紅潤光澤的絲線從不遠處的地底朝著斯內普就纏上來。
熟悉的束縛感又來了,斯內普知道這個黃毛丫頭救不了他,而且再這樣兩個人都得沒救。所以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渡依依往前推去,自己則倒在原地連氣都喘不出來。
“你!”渡依依被推的一個踉蹌,險些站不住腳。等穩住之後又想要去拉一把那個男人,她做不到見死不救,但是自己又不能全須全尾地安全脫險。
眼見著黑袍男人被卷著拖到泥地裏麵,那片泥濘的土還冒著暗紅的色澤,表麵的土壤也令人作嘔地蠕動著要吞噬一切被絲線卷進來的人。渡依依剛剛拉住對方的衣袖,就被再度襲來的絲線纏鬥住,每次砍斷都要花很長的時間,而她靈力也支撐不住靈火的持續消耗。
魯莽,不懂得明哲保身的蠢蛋,斯內普隻能在心裏這樣評價。本來她可以跑出去,結果因為一時的善良泛濫衝昏頭腦把自己也困在這樣的境地裏。
死就死吧,希望她下輩子聰明點,起碼腦子裏別再是晃蕩的水了。斯內普不想再看別人把自己蠢死的畫麵,閉上眼睛忍耐著已經蔓延到胸口的被泥土擠壓的悶痛,他甚至在想是會先被泥土憋死還是因為失血過多死掉。
而一直被那個女孩拉住的衣袖終於也頂不住被撕爛了,此時斯內普被沒過脖子開始呼吸困難,一隻手還露在外麵。大量缺氧甚至讓他眼冒金星,幻覺都要出來了。
眼前時而模糊時而清晰,耳邊是乒乓作響的打鬥聲,然後是一片黑色的衣角,一個披著鬥篷的人突然出現,手裏的長劍往下滴著血。
“這算什麼,幻覺?”
“斯內普教授還有心情開玩笑?”帶著笑意的聲調從上方傳來,接著手被牢牢握住,還沒等斯內普反應過來就被扯著上了地麵。而那些看上去張牙舞爪的差點要命的絲線則是被來人輕飄飄地劃兩下解決了。
唐青瀾見斯內普失血過多沒別的大礙,這才鬆了口氣。她其實一直知道有人在跟著她,但不確定是不是斯內普,畢竟之前留給對方的印記早就消掉了,她也沒想著重新下一個。在沒發現對方有什麼不好的意圖,唐青瀾也不介意自己被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