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是極鼎盛之家,自從兩百年前一位叫齊木的先祖入了仕途開始,皆有後輩在朝堂上平步青雲,如今一輩一輩下來,不論政、商、學問上都是人才輩出。
齊家能有現在的風光,除了後輩傑出之外,更離不開齊家神秘地宮中一位兩百來歲的老祖的籌謀。
齊家為了隱藏這個秘密,在齊家的地底下修繕了一處像地宮一般豪華的住所供料事如神的齊木老祖使用。
齊木是齊家的定海神針,也是齊家最大的秘密,他的存在,除了齊家的家主無人可知。
齊木雖已經兩百多歲,但依舊是四十歲中年男子的模樣,端坐於一把由一塊完整玉石雕刻的椅子上,看起來比跪在地下一臉虔誠的齊家現任家主還要年輕。
他猶記得那晚神女降臨的情形,她落入自己房間,給了他一顆晶瑩剔透的丹藥,說是要助他壽數綿延。
原本他是不信神鬼之說的,可她悲憫的神色和周身的氣度卻讓他無比信服,毅然決然吞下了那顆丹藥。
後來果然如她所言,他擁有了凡人絕不可能擁有的綿長的壽命,他親自坐鎮,讓齊家這麼多年屹立不倒。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能這般幸運,能得天神青睞,但既然自己有了這份機緣,就一定會好好珍惜。
其實這麼多年來,他總會時不時想起魏清婉,那個被自己親手害得家破人亡的妻子,想起她惡毒的詛咒和怨毒的眼眸。
有仙人必定也會有鬼魅,他害怕魏清婉化為厲鬼來報複,但忐忑兩百多年,她也不曾來過,便也漸漸放下了心。
一個女人罷了,又不是誰都有他這樣的運氣,或許早就魂飛魄散了,畢竟當年也是請了道士來鎮壓的。
在齊木意識到自己不老不死之後,他便不滿足於隻當一個凡人,也嚐試過修仙,可不論他吞多少靈丹妙藥,請多少能人異士,都無法修煉,後來幾經波折也就放棄了。
算了,天下的好事總不能全讓自己占了,這樣想著他便隻一心為齊家籌謀。
像往常一樣,齊家的家主跪著向他請示了幾件棘手的事便退下了,他很享受他人跪伏在自己麵前的感覺。
招來啞奴,伺候他用過晚飯之後,他便看起了書。
可今日卻又有些不一樣,他總感覺心裏發慌,這冬暖夏涼的地宮也不如往日舒適,總覺得冷嗖嗖的,齊木放下手中的書吩咐啞奴去拿薄毯來。
可啞奴剛走,地宮的燭火就全部熄滅了,地宮本就沒有一絲光亮,沒了燭火之後便伸手不見五指。
啞奴憑著記憶抹黑走了回來並點燃了燭火卻隻驚得扔掉了手上的薄毯,瘋狂地衝向石門拚命拍打,極度的驚嚇讓她沒了理智。
齊木是身體被魏清婉用鬼氣割成一塊一塊,唯獨一顆頭顱被她供養起來,讓他在驚恐與痛苦中隨時保持清醒。
“魏…魏..清婉!”齊木的頭瘋狂擺動,想要逃離。
魏清婉咯咯笑起來:“真好呀,你還活著。”
齊木被魏清婉掛在齊府的大門上,施了法術隱藏起來,讓他親眼看著風光無限的齊家因為獲罪頃刻間倒塌,男子被流放或者斬殺,女眷被發賣為奴。
“是你!是你!”齊木怒不可遏,她毀了自己百年的努力!
“我與你不一樣,你害我魏家是用莫須有的罪名,而我,不過是把確鑿的證據親手送到宮裏,你齊家作惡多端,一切都是你應得的。”
魏清婉原本是想親手殺掉齊府的每一個人,可是她卻不想連累那人,萬事都有因果,人是她殺的,但她卻是那人救的,齊木也是那人想法子活著的,所以自己的殺孽便會加注在那人身上。
既然人間講究皇權至上,那這殺孽便交給他們吧。
“惡鬼!你等著,會有仙人來救我!她贈我仙丹,一定是因為欣賞我!她不會放過你的!”齊木還在做白日夢。
魏清婉鄙夷地看著齊木:“笑話,你有哪裏配得神女欣賞?你以為她為什麼讓你這個禍害活著?”
齊木一怔,隨即明了,卻不願相信,依舊叫囂:“魏清婉,你活著鬥不過我,死了還能鬥過我嗎?你能成鬼,我為何不能?你卻等著,等我死了,我們再一決高下!”
“你成不了鬼,你的魂魄會被我親手捏碎。”
況且她不會讓齊木死,她會讓他一直活在自己手上,死算什麼,生不如死才是最為痛苦的。
從此鬼界便多了一個隨身揣著一顆人頭的女鬼,不管開心還是不開心,日日都會折磨那顆頭顱。
據說那頭顱的慘叫日日不絕於耳,但大家都是鬼,就愛聽這聲嘶力竭的慘叫,不僅不覺得吵鬧,反而異常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