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塚回想起早晨的經曆,仍是一臉的驚訝。如果此時不二在場,恐怕又要大肆地調侃他那張終於有了其他表情的冰山臉了。
星期二的早晨,如往常一樣的早起,之後跑步,洗澡,吃早餐,整理好背包,告別祖父和父母,走過公園去搭公交車。
之後,沒有任何預示的,一陣詭異到近乎陰森得大風將他襲卷。直到昏過去前,手塚都在冷靜思考,如果出事了該讓誰來出任部長?
繼續眨眨眼,一摸眼鏡還在,手塚不由舒了口氣。要是眼睛被風吹走了,他可算是全完了。摘了眼鏡完全等於盲人了。
手塚坐起身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青綠的大山坡上。夜色籠罩下來,廣闊無垠的星空在頭上熠熠閃耀。遠山黛色,連綿展向天際兩邊,平坦的田地在月色下微微閃著銀光。
手塚不由感歎,果真是好景色。
“殺生丸大人,那裏有個衣服好奇怪的大哥哥。”
一聲清甜的童音從身後不遠處傳來,手塚不由回頭看去。
一個身著黃色和服、紮著小辮子的小女孩正用純真的目光看向他,對上他的視線後又開朗地笑開了。她身後是一匹巨大的怪獸,一個身子兩個頭,像龍又被蒙住了鼻口,再過去是一個矮小的怪人,凸眼尖嘴,也是一身灰色和服,拄著一根古怪的手杖。再移過目光,手塚便有些呆了。
月色很清很亮,渾圓的月桂掛在天邊,襯出了那個人一頭如瀑的銀發。柔軟的毛披在風中輕輕飄著,白色和服上朵朵紅色櫻花異常妖異地顫動著。
整個人好似幻境中的神明,高貴而不可侵犯。
因為逆光,手塚看不清他的臉,他本能地覺得這個人長得絕對是傾國傾城。
“鈴,走了。”
那人一個翩然轉身,冷漠的話語卻帶有一絲溫柔。
“是,殺生丸大人。”
叫鈴的小女孩歡喜地牽著怪獸跟了上去,也不管這邊怪異的人了。
那個矮小的怪人似乎心思一直放在手塚身上,瞪了他半天才反應過來主人已經走遠了。當即跳腳起來,手中揮著手杖一路跌撞一路高喊:“等等我,殺生丸大人!您怎麼麼可以丟下我,殺生丸大人!”
等到三人一獸漸漸走出手塚的視線,他才找回半絲意識。如果沒看錯,那個一身白色的人有著一對尖尖的耳朵,那個矮小怪人隻有三根手指,再加上一頭古怪的野獸!
手塚覺得自己現在沒有驚恐地大叫的確是平日冷靜慣了的慣性使然。他覺得自己一定在做夢。
手塚重新躺了下去,閉上眼睛,等到醒來或許一切都隻是虛幻。
清風一陣又一陣地吹著,輕柔的青草拂在臉上,愜意十足。手塚覺得這夢做得真值,如此意境優美的風景是哪兒也找不到的。如果帶了照相機一定拍下來放大掛在臥室的牆上,煩躁了就看看。可惜在夢裏。
風在漸漸變大,吹得草沙沙作響。一股若有若無的腥氣從遠處傳來,有點潔癖的手塚不適地睜開眼,一團黑壓壓的雲團就直接闖進了他的視線。
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之上,天空的星辰早已隱沒,取而代之的是陰森得烏雲。
“你是什麼人?”
冰冷淡漠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手塚轉過頭,雪白的毛披就掃到了他的臉。
是那個月輪下高貴如神的男人,為什麼去而複返?
手塚習慣性地思考,接著站起身看過去,就看到那個高了自己近一頭的男人的臉。
那張臉長得真的很妖惑,額生月輪,冷峻不凡,臉頰兩側各兩條紅色長紋,從眼角劃過,更添了幾分妖異。
手塚接著想的就是,做夢怎麼就夢到這麼個不似凡人的男人?像妖的神明,手塚的直覺。估計是隻顧著研讀外國曆史反而對本國古代史閱讀甚少的報複吧。隻知道戰國時代妖怪橫行,流傳下許多妖魔傳說,結果就讓自己做夢來親身經曆這段曆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