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1 / 3)

喧鬧的東京繼續著它的日升月落,坐落在茫茫高樓大廈之間的手塚一家,依然不曾改變忙碌而充實的生活。

自從那個開著法拉利跑車的金發青年到家中來過之後,祖父手塚國一和手塚國晴就再也沒見到彩菜和國光。若不是那金發少年熱情到幾乎猛吹他和國光的朋友關係,而祖父也利用警署關係在海關那兒查到兒媳和孫子的出境記錄,估計這爺倆兒就在警署立案追查了。

沒有彩菜操持的家是雜亂無序的,所以當手塚扶著還有些虛弱的母親,同殺生丸站在自家門下看到門口花壇那長勢盎然的野草時,心裏開始暗暗想象以後隻有殺生丸和自己的生活會是怎樣的頹敗。

經曆了那麼多驚心動魄以致生離死別之痛的彩菜已經將堅強詮釋到了至高境界,縱然身體還有些虛弱,但好歹恢複了紅潤的麵色,所以當看到門口那荒蕪的花壇,長久操持家庭的習慣讓她止不住想圍上圍裙開始大掃除。

手塚咳嗽了兩聲,對殺生丸傳達著密語——進屋要保持鎮定。

殺生丸一身戰袍長身玉立,與這現代化建築和萋萋野草格格不入,卻又因為臉上淡淡的溫柔笑容而和諧無比。

殺生丸斜眼一瞥手塚,似乎在為他多餘的擔心而不耐。

“才離家十多天,又該整棟樓大掃除了。”彩菜無奈地歎口氣,但一想到莫名失蹤這麼久,她都能夠想象到父親和丈夫急得翻天的樣子了。

急忙走進小院推門而入,那玄關門剛一開,三人的表情一致地皺起,手塚甚至幻聽似地聽到一聲低低的吸氣。然而等手塚抬頭看向殺生丸,卻見他也是微帶疑惑地掃視四周。

如果古時的戰場是血沫紛飛、橫屍遍野,那麼現在手塚之家的客廳裏就是碎屑遍地、混亂不堪——隻有男人的地方,總是帶著那麼點淩亂美的。

手塚看了看玄關處的鞋櫃,頗為懷疑那陽光照進來映亮那表麵一層顆顆粒粒的東西是堆積了許久的灰塵,而鞋子或側躺,或斜放,或幹脆翻麵撲地,用過的襪子呈不同卷曲狀埋首在鞋子裏。沿著客廳看過去,原本明亮寬敞的客廳及祖父的書房,統統被亂放亂丟的報紙、茶杯、果盤、細碎小東西等占據得狹小起來。

手塚頓時有種撫額的衝動,而殺生丸依舊保持冷靜,隻是此刻腦海裏那個嚴正的總署警長的形象已經完全被邋遢糟老頭代替了。

而此時隻見書房半敞的門一動,一個身影背光走了出來。

手塚立即恭敬起來,連彩菜也站直了身體躬身問候:“爸爸,我們回來了。”

一身便衣、趿著拖鞋的手塚國一依舊不減端正嚴肅的神色,皺紋淺刻的臉此時緊繃著看著出現在家中的三人。

上午的陽光是燦爛而溫和的,從玄關、客廳、書房三處照射進來,帶著淡淡金色光暈的柔和,映亮了室內一切。

手塚國一一直不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站著,連繃緊,似乎在隱忍。

彩菜似乎能感覺到此刻父親麵無表情下洶湧的情緒,微微笑著溫順地等待著一家之長發話。

殺生丸像旁觀者一樣掃視這個挺拔端正的老人,直到從那老去的容顏中看到國光的影子,一股悵然湧進心頭,刹那間意識到,自己的一生,就將同國光一起經曆生老病死,而在這漫長的生命過程中,國光擁有的一切,也將是自己擁有的一切。

僅僅是片刻之間,殺生丸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手塚站在殺生丸身邊,將他的情緒變化納入眼底,伸出手,握緊殺生丸的左臂——新長出來的左臂,帶著沉穩的力道和溫暖的體溫。

“你們回來了。”

祖父說話的語氣有些僵硬,但片刻後歎息一聲,神色也柔和起來,眼底的擔憂顯露出來。

“經曆了什麼大事吧。”

祖父篤定的聲音引起了三人噩夢般的回憶,彩菜的臉色一下變得有些蒼白,但看到兒子同殺生丸扶持相依的姿勢,心裏有隱隱升起碩大安慰之意。

“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不是很幸福麼?”彩菜微笑著看向父親,眼底是為兒子開心的喜悅。

祖父一愣,也不由得放下心來,但隨即又被孫子一句輕飄飄的話提起了心髒。

“爺爺,您和爸爸這麼多天就這樣生活的?”

說著手塚掃視了一下室內,言下之意明顯不已。

祖父趕緊咳嗽兩聲,掩飾尷尬。

“好了好了,我來收拾收拾。你先帶殺生丸上樓休息一會兒吧。”

彩菜笑意盈盈地緩解尷尬,推著兩個兒子趕他們上樓。

手塚很是猶疑,母親身體並沒有完全恢複。

彩菜又是一笑,推著手塚後背的手力道一增,眼底是“放心”的暗語。

殺生丸放心不下國光才複活過來的身體,也順著彩菜的意思拉著他的手直接朝樓上走去。

回家的歡喜激動,在深深的溫暖中漸漸平複下來,就連手塚國晴聽到消息急急忙忙趕回來時,都已經沉定下來一直傻笑個不停。當然,前提是他要在妻子彩菜的麵前檢討這十多天把家弄成豬圈的不良行為。

入夜,一家人都因席卷而來的安寧和溫馨陷入沉沉睡眠。

第二天,天光大亮,生活又開始了欣欣向榮的日夜更替。

吃著早飯,國光和殺生丸都發現一個問題——僅僅是一個夜晚,全家人看他們的目光都變得詭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