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切都沒變,但是好像一切又都變了。
像是陳林的人生,怎麼可能沒變;又或是步步的人生,豈是幾句話就可以說明白的。
後來還有市民送來了錦旗,表彰他們破獲恐怖襲擊案件。步步他們心裏卻是覺得諷刺,真是受之有愧。
路局還是老樣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會和他們聊八卦,談人生,畫大餅;陳林還是沉迷於工作,不停的加班;陸海卻是沒有再去安排相親,按照步步的說法,就是對人生充滿了恐懼。
楚秦也回了京州,走的時候看了步步很久,想說些什麼,但是又怕步步真的看出些什麼。最終也隻不過說了句,注意定期體檢,有什麼事記得聯係他。
馬丞當然是跟著伍慕澤回了部隊,兩個人的離開就和死了一樣,沒有留給他們任何的痕跡。
來去一陣風。
伍慕澤的高升似乎也就驚豔了當時一瞬間,後來這件事距離他們太遙遠,遙遠到好像就和做夢一樣。
像大家這些個普通人,再怎麼努力打工,最終能到個處級幹部就不錯了。
步步和醫院約了體檢,距離上次檢測已經是三個月之前的事兒了。是啊,伍慕澤走了三個月了,三個月都沒有聯係過她,就像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一樣。
一周後步步取到了體檢報告,意料之中的無異常。自嘲了笑了笑,心理谘詢也有兩個月了,每次談話後,感覺就和沒談一樣。所以她總覺得,不是心理上的問題,還是生理上發生了病變才會導致她時不時恍惚的狀態。
但是無從考究,大家都覺得是她工作壓力太大了,是她想太多了。
她覺得她自己就像是在瘋人院,沒有人會信她的話,而且都覺得是她精神狀態有問題。
日常工作也是常規工作,日常的繁雜,時不時有人奸殺拋屍,時不時有人威逼利誘,又或者就是日常去一些定點單位進行排查站崗。不知不覺就看到了漫天飄雪,原來是冬天來了。
今年的雪來的比以往都要晚,今天可是元旦。
她聯係王母大人沒聯係到,聯係艾格也沒回她。她抱著手機看了又看,在想要不要聯係伍慕澤,字是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最終還是沒有發出去。她沮喪的扔了手機趴在床上,她每年過節都是這個樣子,沒有一個可以聯係到的人,聯係到的隻有同事,聯係她的隻有工作,還有楚秦。
楚秦也隻不過是發了一條微信,“新的一年,開心健康。”再無其它,步步還樂的屁顛屁顛的覺得隻有這樣的人才能成為她的偶像。最後很高冷的回了一句,“你也是。”
而另一邊看到回來的消息,會心一笑。他要的不多,就這些足夠了,他怎麼能給她想要的生活呢,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楚秦站在雜草叢生的墓碑前,擦了擦墓碑上的土,隨後倒了一杯酒,“老楚,也算是給你過節了,今年是最後一年來看你了,以後我不打算再來了,我想我們都該放過彼此了。”
隨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早已淚眼婆娑。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還不是未到傷心處。
而此時百無聊賴的步步決定去替陳林去站崗,反正她也沒事幹。
心動不如行動,換了衣服就一路小跑回到局裏換工作服。又在勻速跑步的到了津州最熱鬧的市中心,看著人來人往,每個人都是那麼的開心,這應該就是他們存在的意義。
步步走到陳林旁邊,撞了下他的胳膊,“你去看看豆豆吧,豆豆也會想爸爸的,我都看到你給豆豆買的禮物了,好大一個鋼鐵俠的腦袋。”
陳林還有點不好意思的扣了扣頭,想走又有點猶豫,然後就被另外一邊的陸海踹了一腳,給踹走了。
看著陳林的離開,步步站到了原來陳林的位置上,看了看旁邊不苟言笑的陸海,覺得搞笑。“你怎麼回事,這麼嚴肅。”步步覺得他很奇怪。
然後陸海在嘴裏嘟囔了一句什麼,步步沒聽清,她也就懶得管他的認真的看向了周圍。
還在部隊裏很久沒用自己手機的伍慕澤,吃著餃子,就看到電視新聞裏轉播鏡頭中瞥過的女孩,不苟言笑的女孩不正是那個他隻要一想起感覺呼吸都有點痛的人。
“老伍,你可真夠猥瑣的,這瞥一眼都笑成這個賤樣子。”馬丞嘴裏還塞著一個熱騰騰的餃子,吐詞不怎麼清晰,但是伍慕澤還是聽到了。
隨後把馬丞麵前的餃子全部扒拉到自己的碗裏,然後迅速躲開趕緊塞進了肚子裏。這讓馬丞瞬間石化了,這還是那個高冷的伍慕澤嗎?
“師長大人,你不要在這自我談戀愛了,好嗎?你知道自己多久沒有與外界聯係了嗎?半年了,大哥,半年了啊。半年我都沒有見到我心愛的手機了,更談不上聯係我那朝思暮想的愛人。”馬丞一邊咆哮,一邊悲傷,真的是一流的演員。
伍慕澤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半年沒有和她聯係了,看著周圍及半腰的雪,就算聯係了又如何呢?